“制使别来无恙?”
宋粲看的胆寒,骇然大叫一声:
“道是何方妖孽!”
尽管这口中叫喊,那手中高高举起的降魔杵,却是再也落不下来。
却听的那天青再出声道:
“我非妖孽也!爹爹(制使)醒来!”
宋粲听得那天青发出的,却是那宋若和之山先生的异口同声。
宋粲大骇,却闻听黑龙与那黑虎缠斗之中,父亲叫道:
“孽子!误事也!”
大叫过后,那黑龙便舍了正在缠斗的黑虎,一个飞身而至。
一声嗥叫且是震的宋粲两耳发聩,魂魄皆散,须发皆飞,两股战战几不可立也。
只得呆呆的望那血喷般的大口罩定自家面门而来……
一声大叫,宋粲便自那梦魇中醒来。
惊慌了将浑身上下摸了一个遍。见不曾少些才得安心。又忍了手颤脚抖,倒过一杯茶水,急急的灌了下去,喘喘了闭目压惊。
正在发懵,且听的外面人声鼎沸。
火烛之光摇摇曳曳映于疏窗之上,倒心下奇怪,刚刚不是还在大槐之下的青石板上睡了去?
怎的就身在房中?
心下惊慌,自问了道:
“这是睡了多久去?怎的就天黑了”
心下恍惚,便叫了一声“元黑”。然却得一个四下的死寂,不曾听那黑犬一个回应。
宋粲心下更是奇怪。心道:这黑犬自伤好后,便与他须臾形影不离,如今却怎的不见得踪影?
自家这头昏脑胀的,自然想不得许多来。
只得点了盏气死风灯,裹了裘皮大氅推开了房门。
咦?
门外竟是漫天大雪,飘飘洒洒的泼洒下来。
倒是一场怎大的雪?
且有诗赞曰:
把炬循除立断藜,
鸦惊弹雪宿卬底。
终宵有许垂鹅伏,
片刻应能没马蹄。
一一劈分舒阔掌,
团团卷掷碎霜梨。
红场尽海球争打,
白鹭横江荻未栖。
一场好雪,漫漫洒洒的让人看不的远处,却能见那岗下灯球火把来往匆忙,人声叫喊且是焦急。
宋粲心道:且是出事了麽?
看情景,倒也不像是那敌军雪夜来袭。
若是有敌袭,也会有斥候吹角为号,信兵燃起狼烟为信。
但闻那岗下众人且不似那百姓叫喊,亦不是三班衙役的铜锣号令。
饶是吹、角、金、鼓的军令行事。细闻其声,倒是有两都之多。
何事?宋粲心下茫然。口中再唤那“元黑”却仍不见其应来。
且在这宋粲焦急之时,却见那岗下两匹快马破了那飞舞的雪花疾驰而来。
近前,且见那校尉曹柯带了一名信兵来至。
想是在岗下见了那宋粲手中的气死风灯,便知晓那宋粲醒来。
两马到的近前,见曹柯滚身下马,上前拱手道:
“将军!”
宋粲见了来人,这心神方才稳了下来,望那曹柯道:
“报来!”
曹柯回首点了那信兵,信兵慌忙单膝点地,拱手道:
“回将军话,正戌时大雪,关外狼群自初亥翻西山入关。先袭砦外百姓,后袭大军马场。死伤生猪牛羊犬马无算,伤军马一十二匹。于初子时报于本砦镇守皇城使,三刻巡防营裨将候旭带队发兵一都。于城西南给水潭发现狼群踪迹。其数不详,粗观之且有数百之多。狼群持众,竟结阵于人对峙。候将军断无胜算,发急兵烟火求援。报毕,请将军定夺。”
宋粲听罢便眉头一皱。心下惊呼:这他妈的好的不灵坏的灵啊,倒是怕什么来什么。
前几日与那曹柯说这关外狼灾,恐那狼群无食物过冬到的这关内袭扰百姓。现下倒是来了。
想罢,便问那信兵道:
“可又死伤?”
信兵斥候叉手再报:
“将军体恤,暂无人口伤亡报上。”
宋粲依旧放下心来,心下庆幸人无伤亡便可。
倒是这年下不比那平时,人人皆只盼一个团圆,千万不要再有个死伤。
想罢,便对那信兵道:
“如此甚好……”
信兵斥候听罢,却沉吟一声,却把眼望那曹柯。
宋粲见信兵这般的模样便是个奇怪。心道:咦?怎的,有话不说完?
想罢,便又是一个心中一惊,这吞吞吐吐的,怕是那宋若有些个闪失。
于是乎,再也压不住心下,上前便是一脚,疾声道:
“军情延误,且是少不得你军棍!速速讲来!”
信兵斥候慌忙爬起,跪倒了叉手道:
“回将军,将军黑犬‘元黑’ 突入狼群,候将军呼之不应……”
宋粲听罢便也是个急眼。
那“元黑”说起来倒是相处时日不长,倒也是可人听话的贴心之物。
纵是这黑犬再凶悍,只身入得狼群,也只会是个凶多吉少!
心下且是焦急,便奔那那信兵的战马而去。
说这信兵须得一个“快”字,这坐骑亦是需得烈马方可。
但这烈马好寻,然也是个难以驯服。其性甚烈,除却自家主人,旁人且是近身不得。
见那宋粲近前,那军马便是一个踢腾不止。
宋粲倒是不跟它不客气,也不揽那缰绳,一把抓了那马鬃便是一个翻身上马。
那信兵且是知道自家马匹脾性,赶紧高声呼喝马匹。
然那宋粲且是个熟悉马性的。
上得马去勒了缰绳,拽了那嚼环,坐稳了鞍桥。
那匹军马饶是一个刚烈,生人骑之便是鬃尾乱炸,四蹄踢腾不止。
曹柯知晓这宋粲熟知马性,倒不担心,亦是赶紧上得马去。
宋粲圈了马头,手抚马颈,脚下轻踢马肋,望那信兵道:
“屋内有好酒,且领了歇息。”
说罢,一撒手,便见那马四蹄腾空,向那岗下飞纵,一路趟了一个雪花飞舞。
风雪中,且听那宋粲喊道:
“宋若何处?!”
紧随其后的曹柯回应道:
“将军千金无碍,且在砦中无虞也!”
宋粲无答,高喊了一声“驾”便是领了那曹柯踏碎了雪花,一路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