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也是个心浮气躁,便将那“静心咒”念了几遍,这才敢自怀中拿出紫符银箓,往离位吸了口气来,在眼前一晃,便掐了指诀催动法咒。
见离火催动了那符咒灵光如蛇,便翻手将那天官法印按上。遂即,便将那符咒贴在那丙乙先生后脑,口中叫了一声:
“困!”
话音落地,便见那符箓灵光流转,瞬间,电光火石自四面八方凝聚于那符咒之上,顷刻将那丙乙包裹其间。
再看那丙乙,再撞那结界便如无物一般。一个趔趄,踉跄的穿过“茅山六甲金刚墙”入得阵中。
龟厌看罢也不敢耽搁,一步跨入将那丙乙先生搀住。
然,入得结阵中便是一个瞠目结舌!便见寒雾贴地翻涌,凶光于雾中四处乱闪,且是比阵外凶险万分!
常人无觉,只感到此间七窍皆如塞堵的万籁俱寂,使人浑噩噩心神不清,雾霭霭辨不得个方向,。
然,在那龟厌看来,且是一个凶光乱舞,或聚或散,或疾驰或缠绕盘桓。
观之,如萤火噬魂,触之,则阳气锐减。
这雾霭凶光,端是将那吕府上下包裹的紧紧实实。
看罢,便是惊呼一声:
“何物?”
推散寒雾,便是看的一个真着。倒是有让他一个胆寒!
怎的?却见眼前那叫一个“魑、魅、魍、魉、魈、魃、魋”七煞俱全!
见那七煞,密匝匝攀附了那门前瑞兽,如蛆附骨。层叠叠相拥争食,让人看了心下发麻。
瞠目看罢,便心下又埋怨了自家的师哥:真他妈的能整啊!这等阵仗!请下了正神坐镇了麽?非正神金身,又怎能让这“七煞”老实做事?
却在瞠目结舌,便听得身后有人惊呼:
“我佛慈悲!此等邪物留不得也!”
便是赶紧回头,却见那济行禅师双手一震,对掌相击。
顿时身上黑衣暴涨,一身的罡气吹的身上衣衫猎猎作响。
龟厌早在汝州与两位禅师战青眚之时,且是见识过这帮佛道双修的和尚非常规的手段,便赶紧叫一声:
“禅师且慢?此乃我师兄布下法阵,切莫扰了坐镇的法身!”
那和尚听罢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傻了的脸,着眼四下看了,遂瞠目叫道:
“我善了个哉的!你们……我去!真他娘的敢玩啊!”
龟厌也没空搭理他,只是搀紧了丙乙先生,道了句:
“息声,随我便是!”那和尚听了倒是个听话,便紧跟两步,贴了那龟厌,瑟瑟了道:
“咦?这先生现在倒是老实……”
那龟厌倒是不愿理这碎嘴的和尚,随口回了句:
“封了魂魄,怎的不老实?”
这一句又让那济行赶紧托了差点掉下来下巴。半晌,才擦了口水瞪了眼,惊诧道:
“生魂可封?”
此话一出,便见龟厌怒目而视与他,于是乎,又捂了嘴,立了单掌赶紧道了歉。
遂,安分的拉了那龟厌衣角到的那吕府的大门之前。
刚要伸手推门却见那门猛然自开!
霎那间,冷飕飕一阵怪风自那府内吹出!
见那聚气挡煞的门槛,避祸挡灾的萧墙,亦是密密匝匝的鬼煞层堆。
脚下镇邪保家的石砖瑞兽,门上看门挡煞驱邪的椒图,均已被啃食的暗淡无光,触之便是齑粉。
抬眼看!那府内便又是一副破败之相。
远远见,那雾招招,阴森森的相府院内,一人稳坐了中宫,饶是一个大马金刀!
见那人,青铜的兽面胸甲照身,斑斓山君的衬裙。牛筋串就云履靴,金线黑袍走雷纹。
头上无冠,须发根根如同铁线,饶是一个根根的倒竖。
身上丝绦飘洒,雾霭霭,却是一个无风自动。
却将身斜靠了身旁一只盘卧的九尾灵狐。
看那灵狐,猛虎山君一般的大小。却是一个凤眼迷离,饶是个千般的娇媚。九尾轻摇,便能撼动铁打的江山。
这一人一狐饶是一个黑白分明,着实的晃眼!
背对了那大门懒散的坐在相府中宫之上,周遭雾匝匝且是让人看不清个面目。
那龟厌见了,便是一个大惊失色!只看的一个腰软腿麻!
那手中的“韵坤”也咬紧了剑鞘,缩鞘中任龟厌用了浑身的力气也是个拔不出来!
倒是怎的个威压,让这“韵坤”胆寒?
那龟厌也不敢横剑在胸,只得汗涔涔垂手侍立。
心中暗道:造化低了,此乃破军也!
何为破军?破军属癸水,属阴。在天为杀,在数为耗,主破败,乃伤灾之星也。此星君生前为纣王,死后封神,镇守北斗第七星,乃破军星君子受是也。
龟厌心下且是惊诧,顿时心下埋怨了怡和道长:五师哥!狠人也!怎的请了这般的凶神恶煞的分身做了震慑?
此阵布下,便不用他带了丙乙先生来。
经此一遭,这吕府的上上下下,别说是人,就是鸟兽虫蚁想活过正月都难!
不过,眼前这星君虽恶,但也只是个分身,倒是不用他参见祝告。但这心下也不敢对这分身不敬。
于是乎,便正冠掸衣,起手躬身,望那凶神分身拜了一下。
刚想起身带那丙乙和济行前去寻那吕维,便听得身后有人痴痴的笑来。其声妩媚,堪堪的钻了人心窍去,将那魂魄扯了个七零八落,荡荡了不肯归身。
这般的笑声且是让那龟厌心下一个惊心!分身麽?倒是一个何等的妖物来!
还在浑浑噩噩,便又听一人言来,笑道:
“也是个旧相识!”
听那声来,懒洋洋仿佛一个不曾睡醒。然却一个声如云中滚雷,直震的人魂飞魄散。
只觉双目无神,看不清个东西,穿过耳鼓,在泥丸宫中嗡嗡作响。
此时,那龟厌便觉双腿一软,当下顿时凉风嗖嗖。
心道:这他妈的哪是分身啊!妥妥的正神金身坐镇也!
想罢,便赶紧一个回头,扔剑撩袍,直直跪下,双手按低,不敢抬头。
口中战战,颤声叫了一声:
“见过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