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程允初也行完礼才准备拉着人往一旁的椅子坐下。
袁母这才掀了掀眼皮,目光扫过程允初,又落回书册上,语气没什么起伏:“坐吧。厨房里温着茶,自己让丫鬟倒。”说完便再没话,指尖在书册上划着,心思全不在这。
程允初倒还好,袁慎却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榻上的人听见:“阿母倒是忙,合着儿子带客人来,还得自己伺候自己。”
袁母头也没抬:“你多大的人了,还要人伺候?程娘子是武将家的姑娘,想来也不拘这些虚礼。”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疏离之感。
“是不拘,”袁慎慢悠悠接话,手里羽扇敲着掌心,“总好过某些人家,待客时眼里只有那些文字,倒显得小家子气。”
“袁慎。”袁母终于抬眼,眉头皱了皱,却也不是动气,更像不耐烦,“说话就说话,带什么刺?我养你这么大,还养出个伶牙俐齿的讨债鬼。”
“不敢当,”袁慎勾唇,眼神里没什么温度,“您眼里哪有我这个儿子,书册上的文字怕比我亲。”
这话戳得直白,袁母却只是合上书册,对丫鬟道:“把那盒新得的蜜饯端来。”转头对程允初扯了扯嘴角,算不得笑:“尝尝吧,江南来的,甜。”全程没再看袁慎一眼,仿佛他是团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