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愣了下,随即笑起来,那笑意终于落到了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成。明日我来接你,顺便你也让我瞧瞧,真正精湛的骑射。”
他又恢复了那副毒舌又跳脱的样子,可程允初看着他靠在梅树上笑的模样,心里却轻轻叹了口气。
或许他自己都没察觉,他对她的“感兴趣”里,早掺了点别的——是在冰凉的日子里待久了,偶然撞见一点热乎气,就忍不住想多靠近些吧。
第二日天刚亮透,程允初换了身方便骑射的短打,刚走到府门口,就见袁慎牵着一匹马候在那里,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他府上的小厮和马车。
他今日没穿惯常的长衫,换了身青色劲装,更显得肩宽腰窄,手里还提着个食盒,见她出来,扬了扬下巴:“刚买的胡饼,夹了羊肉,你试试。”
程允初接过食盒,指尖碰到他的手,微凉。她低头打开,胡饼的热气混着肉香冒出来,倒比府里精致的早点更合胃口。“谢了。”
“谢什么,”袁慎转身看看那匹马,顿了顿,“总不能让你空着肚子骑马,万一摔了,倒显得我待客不周。”
“那个......这马可是我特意给你寻的,你先试试,我去马车上先行一步了!”
程允初看着他匆匆的背影,没忍住笑了,翻身上马,几步跟上马车,袁慎也从帘子里探出头来。
一马一车慢悠悠往城外去,晨露打湿了路边的草叶,空气里带着些泥土的腥气。袁慎忽然道:“你昨日,是不是觉得我挺可怜?”
程允初咬着胡饼,含糊道:“没有。”
“别嘴硬。”袁慎侧头看她,阳光落在他眼睫上,投下小片阴影,“你那样子,跟我小时候邻居家的老嬷嬷似的,看谁都像没人疼的小猫。”
程允初噎了下,把最后一口胡饼咽下去:“袁公子这么会察言观色,怎么没看出自己昨日说那话时,语气挺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