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清晰的看到站在他眼前的挚友——五条悟，他眼罩旁渗出一圈细密的汗珠。
那是悟在超负荷使用六眼的能力，分析他身上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上所残留的咒力残秽。
他张了张嘴，喉间充斥的堵塞终于艰难地脱口而出，却化为一声松懈的叹气。
“…悟…抱歉…”
抱歉不告而别，虽然他并不后悔。
抱歉把悟独自留在咒术界，面对高层…
还有。
“我回来了…”
一道闪电劈下，冷白的光芒，和五条悟银白的发色重合在一起。
远处源源不断的咒灵朝地面上某个位置蜂蛹而去。
狂啸嘶吼与他们所处的这片寂静形成了刺目的对比，每一次声响都像极了五条悟在那漫长十一年等待里，翻涌不息的心情。
“回来就好。”
他捂着双眼，嘴角扯出一个夸张的笑容，然后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一把扣住了夏油杰的手腕。
“和我一同回咒高。”
忽然的凑近，让夏油杰都能感受到对方喷息在他脸上的气流。
熟悉的巧克力大福气息。
甜腻中带着点苦涩。
他皱着眉，刚想拒绝。
他答应了美美子和菜菜子会在今夜返回。
但又感受到那只扣在他手腕上的手，一直在颤抖。
轻声道了句好。
在收到那句耳熟的好字后。
耳边的喧嚣如潮水般急速后退，那些习以为常在黑夜独自一人时的压抑、寂寥和疯狂的宣泄，在此刻被身边之人的气息稀释。
他想问他，为什么不带他一同走。
他永远不会拒绝杰的邀请。
又想问他，在这11年里，他有想他吗。
但所有的话都吞入口中。
什么事情都比不上这一件事——他迫不及待的想把杰带回他的领域，看着他，长久的，看着他。
直至确认他再也不会不声不响的消失在他眼前。
五条悟立刻调转了方向，在雷暴漫天的夜幕下，改换方向朝咒高奔去。
夏油杰，愣了一瞬，他还没把另外两个咒灵化成咒灵玉，然后收为己用。
虽然只有一秒停顿，但五条悟敏锐的感觉到了。
他歪着头，像是在准备倾听什么，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温柔的弧度。
“杰？你想说些什么？”
他轻轻拉扯下他的眼罩，在夜幕中，那双清透如同海水中的碎晶六眼亮得惊人，像是黑暗中燃烧的鬼火。
颇有一副，我听你说，但说完了我依旧如故。
他必须得说点什么……他感觉五条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没什么……”
夏油杰飞快表态，他察觉到了挚友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太正常。
这时候可不能再刺激他。
只有有点可惜那两个咒灵了，原本都计划好，趁着乱成一锅粥的情况，把那个蓝发的人形咒灵以及另一个不知是咒灵还是人类的东西给带走。
五条悟满意的点了点头。
又一道闪电落下。
将贴靠在他肩膀上的人脸映的清晰可见。
曾经的那一幕幕场景——他们两个站在星光下，悟大笑着将抹茶大福上的粉末抹在他的脸上。
悟没有笑容了。
没有之前那些真挚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脑海里奔涌向前的画面和他手下的动作交错结合。
他反手，紧紧扣住了悟的手腕。
“走吧！”
……
“五条老师！！！”虎杖的声音从两人所站在的楼房底下传来，“不知从哪来的这么多咒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