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担心吴家……目前来看,应该特指吴斜此人,会闹出什么事儿来,让他在领导、同事那里,落下“治家不严”的坏印象。
尤其是领导那儿。
古语有言: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个连自己家和家人都管不好的人,领导怎么会放心把重要的事情、重要的岗位交给他来做?
可偏偏,他哥对自身行为,可能给他带来的不良影响,总是一无所觉——尽管,自己和家里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他哥了。
想到这个,吴歧就不禁再次怒从心头起,甚至一瞬间,连他一向喜欢的三叔吴三省都“记恨”上了:
要是没这狗三叔,从西周墓开始,蓄意和他蠢哥说些有的没的,后面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他哥不会认识小哥和胖子,也就不会发生为了给小哥找记忆,结果自己和小哥、胖子一起失踪这码事?
他决定了,要是事情闹大,传到渔城邝易德书记,甚至大领导耳里,让他事业受损,他非得和二叔哭诉,嗷嗷哭、哇哇哭、嚎啕大哭,让二叔把狗三叔薅回来,踹狗三叔屁股不可!
二叔要是不管,或无法和三叔协商好、处理好这件事,老男人这辈子就在书斋里,自己抱着枕头睡吧!
另一方面,他也得再和二叔、三叔沟通一下,看能不能再加快吴家“洗白”的过程?
吴家一天不“洗白”,他心里就一天不踏实;而吴斜亦能从家中伙计那儿(尤其是潘子那儿),得到“不该”的帮助,继而在某些事里越陷越深——这不仅是吴斜一个人的事,还伴随影响他吴小歧,或者说谢稚兰的巨大风险!
要是他哥身边没帮手,没人给他哥兜底了,以他哥目前的能力,或许多碰几次壁后,他哥就会歇了不该有的心,好好当他小古董铺的老板。
他之前一直说,他不求他哥在他的事上,能给什么帮衬、提携,只求他哥别给他拖后腿。既然他哥总这么“执迷不悟”,他也只好另寻他法,曲线救国了。
这么想着,吴歧就略压下火气,看着和只会给自己“找麻烦”“添晦气”的亲大哥完全不同,简直“完美”到让他感动的表哥,道:“哥,辛苦你送我去机场吧。不过,得先带我回去取趟证件,拿下包。”
因为吴歧昨天和季唯甫一起拜访了季老爷子,晚上又在季部长、方女士家留宿,现下原本要和江晏清一起去姨父、姨妈家吃饭,所以没把他来京城时,装证件和其他必需品的包带在身边。现在计划有变,他必须先到大领导送的四合院处,把包带上,才能直奔机场。
表弟临时有事,要立马离开京城,当表哥的开车送一送,也是应该的,江晏清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吴歧和季唯甫相拥而别,和表哥率先走出茶馆儿。
上了江晏清的车,吴歧第一时间就想给吴二白打电话。他想知道,二叔是否已经知道吴斜失踪的事,并着人赶去渔城。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二叔肯定比他更清楚他哥、小哥一行人的动向;且他之前把华和尚、黑眼镜调去渔城,还顺便让华和尚把小蛇带上这件事,二叔肯定也知道(因为烛九阴不在他身边的时候,长居吴家老宅,他前些日子到渔城出差,没带小蛇,因此华和尚是从老宅把烛九阴接走的)。
所以,不管二叔知不知道他哥失踪这件事,知道多少,至少他打了这个电话,就相当于明晃晃告诉二叔,他知道他哥失踪,并且正要赶到巴乃去——二叔肯定不让;
再有……吴歧瞥了眼身边驾驶位的江晏清,这些事不好当着表哥面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