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周的休整,绅士们的例行社交任务总算圆满结束,一行人终于再度启程,朝着苏格兰的猎场庄园出发。
出发前,爱德华特意在众人面前举杯,笑着看向西里斯和海西:“这次婚礼的兰花危机,全靠你们兄妹俩解围,这份情我记着了。”
乔治在一旁打趣:“你们班纳特家真是爱德华的及时雨!不过说真的,我可祈祷我婚礼时别遇上这种糟心事,不然我可没爱德华这么好运气。”
艾莉亚赞同地连连点头,同身边的简和玛丽小声嘀咕:“我家的花田今年怕是也躲不过秋雨,万一将来耽误了我的婚礼,想想都可怕。”
托马斯没有说话,但也举杯向海西和西里斯致意,双方一切尽在不言中。威廉在一边含笑不语,抬手摸了摸被西里斯的木剑打青的肩膀,暗暗呲牙。不过,他终于得到了未来大舅兄的首肯,明年5月就可以把海西娶回家,再也不用孤枕难眠了。
海西浅酌一口红酒,暗暗观察西里斯和威廉的神色,这两个家伙前天借切磋剑术,互殴了一顿,一个肩膀被戳中,一个后背被击中,让人操心。
全体人员整装出发,庞大的队伍中又加入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美男子’。
亲爱的路易子爵,凭借霍华德兄弟俩的亲亲表弟,海西的生死之交,玛丽到追求者,这样多重的积极性身份,死皮赖脸地蹭上了队伍。
这家伙一路上总爱凑在玛丽身边说些法国趣事,欧洲探险趣闻,逗得原本安静的玛丽时不时弯起嘴角,眼底的光彩比之前鲜活了不少,任谁都能看出那份被爱情滋润的柔软。
队伍启程后,威廉和西里斯并驾齐驱走在海西的马车前面,马蹄踏过林间小路,两人终于聊起了正事。
“明年五月的婚礼,你放心,我已经让老宅的老管家托马斯协同伦敦的管家皮埃尔全程跟进,不会出爱德华这样的偏差,”威廉勒住缰绳,侧头看向西里斯,“这次救场爱德华婚礼的兰花,是你的主意,还是海西不放心爱德华那个不靠谱的家伙?”
玩笑的话语里,浓浓的醋意难以掩饰。威廉一向看不上爱德华,然而爱德华却比他早结识海西。更不要说海西在爱德华继承爵位等事情上出力不少,如今连婚礼都要替这家伙周全一二。
“哪有什么特意安排,不过是恰逢其会。”西里斯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骄傲:“海西在投资上向来高瞻远瞩,去年就让我建了花田温室。这次不仅能从菲兹威廉伯爵府那边拿到合理的报酬,再过些日子入冬,贵族们办宴会缺鲜花,怕是不少人要主动求到班纳特男爵府来。”
威廉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话锋一转,聊起了更郑重的话题:“关于未来的政治立场,你有什么打算?”
西里斯收起笑意,语气沉稳:“我和海西早就商量过,会站在托利党这边——毕竟他们代表大地主和大资本家的利益,未来四十年里,托利党的势力大概率还是压倒性的。”
威廉皱眉看向道路尽头的浅影,提出不同意见:“战后,只怕近百年欧洲都不会有大的战争,勋贵手中军队的作用会暂时削弱。而随着工商业的发展,辉格党的力量会越来越壮大,即使王室早晚也会做出让步。”
西里斯理了理手中的缰绳,并没有反驳威廉的看法,却也有自己不同的解读。
“所谓的科技进步带来的工商业进步,乃至自由贸易,发展到一定程度,就必然会出现资本的集中,那些工商业者中就会出现大资本家,就像王室册封的那些新贵家族,也包括我们家族。那时候,那些人的利益和立场自然就会发生转变,和我们站在一起。”
“所以你们兄妹并不看好辉格党的未来吗?”威廉很清楚西里斯的看法中很多有海西的影子,自己的未婚妻只是懒得搭理这些政治斗争,而不是不擅长。
西里斯摇摇头,“不过是此消彼长,国家需要立场不同的两个政体,而陛下就是站在中间利用这最大的两个利益体的权势争斗,去控制广泛的民众和国家。”
威廉握紧手中的缰绳,拇指在粗糙的缰绳上来回摩挲,对于西里斯的大胆发言并没有发出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