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头把头探出窗,向来冷静的面庞此刻拧紧了眉心,整张脸都皱巴了起来。
几名哨兵这才手忙脚乱从被快要压成肉饼的车辆中抢救出来自己的队员。
好在哨兵皮糙肉厚,在这样猛烈冲击下顶多也就是肋骨断了几根。
只要不是致命伤,等到他们出去接受治疗后一般都没什么问题。
紧随其后的军用卡车上刚好有医生,众人一拥而上把受伤的人员挪到这辆车上,剩余没事的哨兵则是分散开挤到别的车辆上。
鹰头见情况稳住后才让黑猩猩缩小体型。
就这么一会时间,他的污染度就已经足足上升了3%。
这也是所有哨兵为什么不愿意让自家精神体变大的原因。
精神体体积越大,黑暗物质所能附着的面积也就越大,污染度也就上升的越快。
所有车辆有惊无险狂奔到了下一个区域里。
这一片区域就好多了,没有那么多高大的游乐设施,鹰头把车停下,随后下车来到张辉乘坐的副驾驶旁。
张辉把车窗放了下来。
“你们直接出污染区,要不然一会整处污染区溃散的那一瞬间你手下的哨兵们承受不住这股黑暗物质的。”
虽然不理解这处污染区为什么不是一下子溃散,可保命要紧的张辉连问都没问,点点头就通过对讲仪下达命令,增援部队所有车辆立马行动起来。
其实他们刚才停都不想停的。
确定增援部队所有车辆消失在视野之中后,鹰头无奈转身说:“行了,他们走了,你们可以出来了吧。”
叶尘几人这才显露身形。
仔细看去,龟子手中还提着一只畸变种的尸体,只不过它暂时还称不上是一具尸体,因为它还在微弱的动弹。
稀稀拉拉的黑色黏液从畸变种垂落的脑袋上倒流下来。
鹰头看到后感叹:“幸亏你们下手精准,要不然那一群无辜的哨兵就倒霉了。”
跟着一个眼中只知道利益还死板的领导,谁跟谁倒霉。
“走吧。”叶尘淡声道:“这只畸变种操控者挺不了多长时间了,我们也撤退吧。”
“好。”全员应声答道。
在污染区出口处,龟子指间略微用力,在他手里还尚有一口气的操控者畸变种就彻底了无声息了。
一瞬间,庞大的黑暗物质从操控者畸变种体内蓬勃而出,呼啸着冲几名哨兵飞去,最后通通被绿色的精神丝织成的网给挡了下来,烟消云散。
天空的夜幕也在溃散。
蜿蜒曲折如玻璃碎纹断裂开来的夜幕,从整处污染区最中心位置开始向外扩散,远处,空中还飘散着淡淡的炮弹烟雾。
干净整洁的污染区最终还是变成了与别处污染区相差无二的结果。
等到最后一点黑暗物质触碰到绿色精神丝而烟消云散后,污染区出入口处的黑色浓雾渐渐散开,露出了等候在外面的增援部队,以及不知何时早已撤出污染区哨岗站的哨兵们。
叶尘与刘肖然对视一眼。
这一眼中充斥着许多情绪,但相互错开眼神时,两人眼中的波澜很快便归于平静。
张辉在看见归墟小队全员身影后大跨步走来,看似关心的询问着:“叶队,幸好你们全都平安无事,不过你们怎么在地底下待了那么久啊,慌的我差点下去找你们。”
鹰头听到这句话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他在想这人当他们是白痴还是他智商有问题,怎么能这么显眼当面问出这种问题。
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吗?
污染区被消灭完,那处地下空间也永远不会再有人见到,小畸变种也被刘肖然放去别的地方了,叶尘也就懒得继续跟他在这打哈哈。
他没有理会张辉虚伪的关心,而是侧头向右后方看去,那棵高大挺拔的变异树还矗立在那里。
它不是污染区的原生物,所以在污染区溃散后,它还存在在原地。
“你们把它运回去吧,这棵变异树能换不少积分。”
这句话让除去张辉以外的增援部队的哨兵们都兴奋起来。
S级哨兵进入的污染区比他们进入的污染区多上好几倍,能让他说出来这棵树可以换不少积分,那肯定是没跑了。
要知道他们增援部队在基地内工资很低,之所以还愿意干这个,无非就是因为外出出任务时可以薅到油水。
至于中途意外之喜收获到的积分,谁能不高兴呢。
被叶尘忽视的张辉脸色逐渐变暗。
他隐隐开始觉得叶尘他们下去的那片地下空间有点不太对劲了。
可这会整个污染区都没了,即使他心中察觉到些异常,却连可以求证的地方也没有了。
“那我们就先回基地了。”
叶尘这句话是对着刘肖然说的。
任务已经完成,他们撤退也是理所应当。
“好。”刘肖然直接点头回应,那头的张辉却伸手阻止他们。
“不好意思叶队,我还有点事情没搞清楚,麻烦能看下你们身上携带的记录仪吗?”
这是什么质疑的语气。
乌鸦当即就不乐意了,往前走上一步,挑眉反问他:“你有事情没搞清楚那你自己就去想,看我们身上的记录仪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脑子里想不清楚的事,是在怀疑我们在污染区里动了什么手脚?”
身高相差十公分的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乌鸦居高临下看着他,眼中对他的不满明晃晃到毫无遮拦。
不止是他,就连叶尘身后的龟子和鹰头也跟着向前走上一步,同样眼神中也都是对他的不满。
这阵势,就像是他下一秒如果再说出一句惹到他们的话的话,他就无法完好无损继续站在这里了。
“.......”
“我不是这个意思。”沉默了几秒后张辉决定识趣点。
乌鸦听后轻嗤一声,勉强对他的识趣感到满意。
叶尘那边则早就带着白洛雪上车了。
连续十几个小时没怎么休息过,白洛雪的精神力耗费太大,这会头疼到跟针扎一样,感觉自己脑壳子都在突突。
偏偏带来的恢复剂也消耗完了。
上到车上后她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躺了下来,拿衣服连同上半身盖住脸,好半天才瓮声瓮气小声说:“队长,我们什么时候走啊,我头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