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事的洗礼,盛长枫也不敢再随意打包票了。
“那几人平日里与我倒也有些交情,可如今出了这等大事,人心难测,我也不敢断言他们是否可靠。
而且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们人去哪了。”
明兰由此便吩咐道:“忠叔,你马上派人去宫里传信,把事情都告知夫君,让他早做打算?
这件事若真只有康王氏参与,那结果还好,最多便只是杀人灭口而已,我担心里面还有其他人在。”
顾忠领命,匆匆而去安排传信事宜,堂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墨兰和盛长枫都没有想到,事情可能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顾鹤便跟着顾忠匆匆从宫里赶了回来。
一进堂内,顾鹤便说道:“此事不用着急,我已经派人去请王老夫人和王世平了,与其在这里瞎猜,倒不如让他们直接去问康王氏,而且他们也该给我一个交待的。”
墨兰与盛长枫听闻,眼中皆闪过一丝意外与忧虑,这王老夫人和王世平能愿意来趟这浑水?
未几,王老夫人与王世平果真就便匆匆赶来了侯府。
王老夫人年事已高,一路颠簸,脸色略显疲惫,但眼神中却透着不容小觑的威严;王世平则神色凝重,步伐匆匆,显然已知晓此事非同小可。
众人齐聚一堂,气氛凝重得似能滴出水来。
顾鹤率先开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洁明了地陈述了一遍。
末了,目光冷峻地看向王老太太,道:“当初是你与我保证,会管束好康王氏的,可如今她不仅动手杀人。
还敢把开封府给牵连进来,这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是想要拉着多少人一起去死吗?”
王老太太是知道自家女儿心性的,平白就相信了几分。
赶忙解释道:“小侯爷息怒,此事定有误会,我那女儿虽行事有时欠妥,但绝非如此胆大妄为之辈,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
王世平也赶忙附和道:“小侯爷,家母所言极是,我那妹妹绝不敢把开封府牵扯进来,这对她又有何好处?”
墨兰听闻两人的话,都没把林噙霜的死看的太重,重点一直落在了后面那婆子的死上。
不禁怒目圆睁,忍不住开口道:“隐情?能有什么隐情!那婆子都招了,是康王氏让刘妈妈指使她做的。
如今人却死了,不是王大娘子和康王氏杀人灭口还能是谁!真是王家的好女儿。”
盛长枫也在一旁气愤填膺:“如今人证已死,物证又被指是栽赃,可这天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若不是心中有鬼,又怎会这般着急灭口!”
王老太太被两人这一番抢白,脸色愈发难看,要是这话让明兰和顾鹤来说。
她心里还能接受一些,可盛长枫和墨兰又算得了什么东西。
王老太太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扫向墨兰与盛长枫,言语间满是不屑:“你们二人,也敢在此大放厥词,质问于我?我王家女儿的品行,还轮不到你们来评说!”
墨兰被这话噎得脸色涨红,正欲反驳,却被盛长枫暗暗扯了扯衣袖,示意她莫要冲动。
盛长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拱手道:“王老太太,晚辈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此事关乎家母性命,晚辈不得不据理力争。
还望老太太体谅晚辈一片孝心,能给个公正说法。”
顾鹤也是微微颔首,神色冷峻:“若只是内帷之事,我向王家要的便只是一个交代,牵扯的无非就是康王氏一人。
可如今把开封府给牵连进来,那情况便又不同了,希望老太太能够明白。”
王老太太略一沉吟,道:“老身这便亲自去见我那女儿,问个清楚明白,还请小侯爷稍候。”
言罢,王老太太便在王世平的搀扶下,匆匆离开了侯府,赶去了盛家。
这件事不光是康王氏,还有王大娘子也要问个清楚,两边她都派了人提前联系。
留在堂内的众人皆沉默不语,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墨兰紧紧攥着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心中满是忐忑与愤怒。
盛长枫则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担忧与不安,不时望向顾鹤,似在寻求一丝慰藉。
顾鹤和明兰则神色淡然,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心中却也在思索着应对之策。
此事若真不是康王氏犯蠢,而是有人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盛家和王家势必牵连其中。
如今好不容易对韩琦占据着优势,可不能就这么丧失掉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王老太太与王世平面色阴沉地回到了堂内。
王老太太刚一坐下,便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老身已问过我那女儿,她承认确与刘妈妈有过往来,灭口之事也确实是她吩咐。
可开封府不是她招来的,甚至那些原本看守的护卫,在她的人到时,也都是不见得状态。”
这个消息很显然坐实了最坏的情况,顾鹤当即说道:“如今看来,老太太恐怕要舍一舍这个女儿了,我想开封府很快便会有所行动。”
王老太太听闻,身子猛地一晃,差点跌倒,王世平赶忙伸手扶住。
她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良久,才缓缓开口:“老身……老身知晓此事严重,可她终究是我的女儿,叫我如何舍得……,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顾鹤反问道:“那就要看,在老太太心里,到底是王家的未来更重要,还是这个女儿重要了。
韩相公既然已经出手,就绝不可能轻易停下,如果你自觉能够去说服他,现在就可以韩府。”
王老太太闻言,脸色瞬间灰败如土,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她自然清楚韩琦的手段,如今这局面,王家和盛家若想全身而退,就得让康王氏扛下所有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