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更不知道的是，此刻他们眼中那个胆怕事的杂役王枫，
在低头的瞬间，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恨意，只是那恨意稍纵即逝，快得让人无法察觉。
一场潜藏在穹天宗深处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灵田边的人群渐渐散去，那些看热闹的外门弟子和杂役们也三三两两地离开，
只留下被踩得有些凌乱的灵草和几面歪斜的聚灵阵旗，证明着方才那场不大不的争执。
王枫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态，直到赵坤四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山道尽头，那股属于核心弟子的威压彻底消散，他才缓缓直起身。
低垂的眼帘猛地抬起，方才眼底那抹刻意装出来的惶恐与卑微瞬间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的锐利，仿佛藏在鞘中的利刃，终于露出了一丝锋芒。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身上灰色杂役服上的尘土，指尖拂过胸口时，动作微微一顿，那里贴身藏着一枚温热的玉符，是师尊临走前塞给他的。
想起师尊，王枫的眼神柔和了一瞬，随即又被更深的冷意覆盖。
“敛神面具……”王枫抬手触碰自己的脸颊，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与寻常肌肤无异。
这面具并非实体，而是师尊以秘术炼制的灵物，能完美改变他的五官轮廓、肤色肌理，甚至连身上的气息都能掩盖重塑。
此刻在旁人眼中，他只是个面容普通、略带怯懦的杂役弟子，没人能将他与当年那个即便身陷绝境，眼神依旧桀骜不屈的下界修士联系在一起。
他缓缓勾起嘴角，一抹冰冷的冷笑在唇边绽开，带着压抑多年的恨意与决绝。
赵坤、李默、张昊、孙强……这四个名字，早已像烙铁般刻在他的骨血里。
他们以核心弟子的身份欺压，将他重伤后只当他必死无疑。
心中的仇恨从未有过片刻停歇。
“姿态放低？”王枫低声嗤笑，伸手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里满是嘲讽，
“当年我太过张扬，才给了你们可乘之机。如今，我便收起所有棱角，做一个你们眼中最不起眼的蝼蚁。”
他清楚地记得，方才面对赵坤四人时，他刻意佝偻着脊背，话时声音沙哑，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甚至在孙强质问他来历的时候，故意露出几分迷茫与怯懦。
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是他在暗中演练了无数次的结果。
他要让这四人彻底放下戒心，让他们以为，眼前这个“王枫”不过是个同名同姓的普通杂役，与当年那个让他们费尽心机除掉的下界修士，没有半分关系。
他缓步走到被弄坏的灵田边，看着那几株因灵气紊乱而叶片发蔫的灵药，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方才碰倒聚灵阵旗并非意外，而是他故意为之。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自己“合理”出现在这四人视线中的契机。
弄坏李默的灵田，引来争执，再让这四人“恰好”撞见，既能让他们近距离观察自己，又能通过自己的“卑微表现”打消他们的疑虑，这正是他计划中的一步。
“李默的灵田……”
王枫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一株灵药的叶片，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当年这四人中，李默最为阴狠，是他第一个出手重伤自己。
如今，自己却要“心甘情愿”地替他打理灵田，这份“待遇”，他记下了。
他直起身，目光望向穹天宗核心区域的方向，那里云雾缭绕，灵气鼎盛，是整个宗门最核心的地方，也是赵坤四人居住的所在。
那里曾是他遥不可及的存在，如今，却成了他复仇计划的起点。
“穹天宗……”他低声呢喃，语气里带着复杂的情绪。
这里有他的仇人，也藏着无数机缘。
不比下界，修炼资源丰富，功法秘籍更是数不胜数。他以杂役弟子的身份进入，看似起点低下，却也最是隐蔽。
杂役弟子身份卑微，没人会过多关注，这正好给了他暗中发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