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离抿了抿粉嫩的,还砸巴了砸巴,舌尖悄悄探出一点,又飞快缩了回去,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懵懂,模样讨喜得紧。
“娘娘,殿下定是闻到汤的鲜味了,想吃呢。”霜降笑道。
芒种撇撇嘴道:“你以为殿下和你一样馋嘴呀。”
“这怎么叫馋嘴呢?这叫聪明!”霜降挑眉
“我不跟拌嘴,我拌不过你。”芒种凑到小莫离面前,满脸宠溺的笑,“殿下别急啊,等您再大些,奴婢一定做好吃的给殿下吃,保管殿下喜欢。
小莫离似乎听懂,冲着芒种露出粉嫩的牙床,原本圆溜溜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浅浅的小月牙。
“娘娘,殿下笑了,他听懂奴婢说得话了!”芒种兴奋地道。
“可不是听懂了?我们莫离虽小,心里透亮着呢,知道谁疼他。”谢知意摸了摸儿子软乎乎的小脸蛋。
长春宫里母子相处温馨,寿颐宫里母子对坐饮茶,暗潮涌动。
寿颐宫暖阁内,地龙烧得正旺,驱散了殿外的寒气。
沈太后看着萧浔,语气里满是“疼惜”:“皇帝近来是不是又熬到后半夜了?你看这眼下的青影,昨日朱嬷嬷给哀家回话时还念叨,说养心殿的灯总亮到丑时。皇帝啊,龙体是江山的根基,哪能这么耗着?往后奏折若是堆得多,便分些给内阁或是让六部协同处置,夜里总得歇够三个时辰,不然身子熬虚了,哀家这颗心,日夜都得悬着。”
“谢母后关心,朕心里有数。”萧浔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近来阮国边境略有异动,奏折里多是军报,需朕仔细斟酌,迟些歇息也是应当的。内阁已有分工,各部也轮值督办要务,朕并未过度操劳,母后不必挂心。”
沈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愠色,却很快压了下去,她伸手从身边的锦盒里取出一个褪色的布鞠。
鞠面绣着早已模糊的青竹纹,边角还缝着几处明显的补丁,她把布鞠递到萧浔面前,“皇帝,还记得这个吗?”
“记得,这是母后,让人给朕做的,让朕和宫中小太监踢着玩的。”萧浔的目光在布鞠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语气依旧平淡,没有半分追忆的温情,“没想到这了这么多年,母后还留着这个布鞠。”
那年他的生母病逝,他被先皇送到了沈太后身边。
“那时你闷着不爱说话,哀家便让人做了这布鞠陪你玩,结果你在暖阁外的廊下踢鞠时,不小心踩滑摔在雪地里,膝盖磕得通红,却忍着泪不肯哭,还是哀家把你抱进殿里,用温水敷了半宿,又让绣娘补好了这磨破的鞠面。如今这布鞠还好好收着,可皇帝却再也不像从前那样,肯跟哀家说几句贴心话了。”沈太后轻轻摩挲着布鞠,眼中似有泪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