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眉浑身颤抖,大骂道:“你这老鬼难道又是好东西?你对我好,还不是觊觎我大月皇室的血脉?想把我当成你炼化大月秘宝的垫脚石?本公主恨不得你早点死啊!”
“你这畜生、你那个短命娘与下人偷腥生了你这野种,你父皇早该将你掐死!”
“老东西,我恨不得生吃了你!”
一人一魂搁着瓶子破口大骂,看得美定满与凌利藩主面面相觑,这大月皇室可真是单纯地乱啊。
“够了!”天蓓一声冷喝。
一人一魂急忙闭嘴。
只见天蓓一脸冷厉道:“既然说不出白鹿下落,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不!饶命啊冷逸!”
“我知道白鹿下落、我知道!”夜沧海被吓得连声大叫。
“说。”天蓓眯眼看着他。
“白鹿......他不在关隘大营,一定是前往极北之地探查去了!”夜沧海一通胡说,他知道天蓓已起了杀心,但他真是真的怕死,只想着能多活一时是一时。
“呵呵,谎话连篇的老东西,烟消云散吧。”天蓓根本不听他胡说八道,心念一动,一道火焰迅速将魂魄缠绕。
“殿下!小老儿句句属实、不敢欺瞒殿下啊——”夜沧海发出了凄厉的惨叫,数息后戛然而止,尸骨无存。
“他说的是实话。”
待夜沧海死透后,一个不急不缓的声音传来。
“谁!?”天蓓闻言猛然转头,只见在离得最近的一座山峰上,一中年文士模样的男子负手而立,面带微笑。
此人出现得毫无征兆,连天蓓也没察觉到他的到来,美定满和凌利藩主如临大敌,迅速变幻身位,将这中年男子隐隐包围。
天蓓冷冷地注视着这中年男子,开口道:“他都死了你才说话,不嫌晚吗?”
“我说话还需要看一个蝼蚁的死活?”那中年男子笑道:“天蓓殿下,你看似在找白鹿,实则是在找墨凝吧?”
“有话直说。”
“我知道她的下落,”中年男子继续道:“就看你敢不敢跟我来。”
说着,中年男子转过身,沿着山脉向北而行,看似在漫步,身影却动如鬼魅。
天蓓欲要跟上,美定满赶紧示意他等等,朝着那人喝问道:“你说你知道她的下落,证据何在?”
那中年男子顿了一顿,头也不回道:“救下墨凝,本就是十死无生之事,在下也是看在殿下一片深情,故而现身告知。殿下若心存疑虑,还是早早退去为好。”
说完,中年男子自顾自地往前走。
美定满还要追问,天蓓却摇头阻止了她,沉声道:“此人来历莫测,先跟过去,见机行事。”
美定满和凌利藩主见状也不好再劝,他们知道天蓓此刻所想,只要能救出楚小凝,恐怕连刀山火海也要闯闯,他们根本拦之不住。
天蓓转身,正对旁边战战兢兢的夜眉。
夜眉被吓得连连磕头:“殿下英明神武,我愿誓死追随殿下、为奴为仆!”
“走!”天蓓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化为一道流光迅速追向中年男子。
“滚开吧!”美定满一巴掌掀飞夜眉,之后和凌利藩主快速跟上天蓓的脚步。
“救命呀、我怕高!!”
慌乱中,夜眉尖声大叫,天蓓手段狠辣,她修为几乎被废,在虚空中哪有自保之力,像块破石头一般急速坠下。
而关隘大营内,众多强者紧紧注视,却无一人敢出手相救,毕竟,谁也不知狡猾的天蓓有没有什么后手,会趁着他们离开守御大阵之际来个偷袭。
虚空中,唯有夜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数十日后,天蓓等人一路跟随神秘中年男子,来到了北荒林海边缘。
一路上,天蓓也曾想试探这中年男子的实力,然而此人就仿佛一道影子,哪怕是皇海也不能限制其行动分毫,这也让天蓓断了试探的念头。
再往北,便是极北之地。
“极北之地,为何变成了这般模样……”天蓓脚踏虚空,看着眼前匪夷所思的景象,深感诧异。
放眼望去,极北之地上空阴云翻涌,电闪雷鸣,天昏地暗如一派地狱景象。
“殿下,”凌利藩主从远处归来,奏报道:“极北之地似乎被某种结界结界笼罩,修炼者进入其中之后会被魔气灼伤,实力也会受到较大限制,越往里走,这种压制就会变得越发恐怖,微臣也不能深入超过百里。”
凌利藩主的铠甲上,仍有几道微弱的魔气在燃烧,漆黑的铠甲表面竟已斑驳变色。
“这一切是杨子默搞的鬼?他何时隐藏了如此手段,又有何企图?”天蓓看向前方黑暗的荒原,眉头紧皱。
前方,中年书生也停下了脚步,转身道:“殿下,我们到地方了。”
“墨凝在哪?”
“你要找的那个小姑娘,就在极北之地,无念城。”中年书生笑道:“在下之前也说过,此行凶险无比,不知殿下决心还剩几何?”
美定满娇喝道:“这极北之地凶险莫测,你莫不是想坑害殿下?”
“哈哈,笑话。”中年书生不屑道:“我也是看天蓓殿下一片苦心,故而好心提醒。人就在里面,殿下信与不信,与我无干。”
“你和杨子默是何关系?”天蓓沉声问道。
“问得好,”中年书生颔首道:“你可以理解为,我是杨子默的死敌,我不想看到他继续强大下去。”
“你知道极北之地变故的缘由?”
“当然知道,此结界,名为永夜之境。”中年书生道:“杨子默正在倾尽全力准备一次天道回魂祭,这是他掌握本源之力的最后机会。一旦错过,他那被洪荒世界所反噬的形魂会彻底崩溃,永无轮回。因此,他不惜施展永夜之境,只为在天道回魂祭结束前保护他自己。”
“而你要找的墨凝,她身为本源转世者,是天道回魂祭最完美的祭品。”
“何去何从,殿下须尽快定夺,如今能深入极北之地、前往无念城的,恐怕也只有殿下你了。”
说完,无面身躯化为道道灰色气息消融,唯有那平淡的声音在天蓓耳边回响。
“装神弄鬼。”美定满脸色铁青,这无面来无影去无踪,实力深不可测,根本没有将他控制住的可能。
此刻,天蓓脸色的阴郁程度不亚于极北上空的阴云。
“难怪,他会在丫头身上种下血鼎咒,这一切,全是为了献祭的一刻,杨子默啊杨子默,你果然是个贪生怕死、沽名钓誉、虚伪无情的东西......”天蓓紧紧握住刀柄,浑身气息暴跳如雷火,陷入了极端愤怒之中。
回想起楚小凝对杨子默那毫无保留的信赖,天蓓心中充满了不忍与难过。那丫头可曾想过,一个她可以随时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竟是一个一直利用她的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