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时,她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丝毫慌乱。
她猛地将脉息里的墨韵散开,不再是“跟着混沌走”,而是像水流漫过石头,将那股狂躁的混沌劲,整个裹了起来!
她没有硬压,而是按照“去而复返”的口诀,让墨韵在混沌劲里轻轻打了个转——就像拧毛巾,顺着劲,一点点把混沌里的“狂躁”拧出去。
“嗡——”
一声轻响,那股狂躁的混沌劲突然安静下来,灰黑色渐渐褪去,变成了一缕纯净的白色韵力,顺着小青的指尖,钻进了她的脉息里。
紧接着,像是连锁反应般,水镜上的混沌雾开始大面积变化——原本厚重的灰黑色,以小青的手为中心,一点点变得透明、变白,最后化作无数缕白色韵力,像溪流归海般,涌进她的脉息里。
护宫河的水,渐渐恢复了墨色的纯净;岸边弟子的虚影,也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缕光,消散在空气中。
水镜上的画面,又变回了最初的墨色,只是这次,镜面泛着淡淡的、温暖的光。
小青收回手,只觉得全身的脉息都像被灌满了能量——比巅峰时还要浑厚三倍,而且这些能量里,既有她自己的冰韵,有身宗的墨韵,还有被转化的混沌韵力,三者缠在一起,像墨、水、冰融成了一体,不分彼此。
“做得好。”
墨渊的声音里满是欣慰,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到小青面前——这次,他的身影不再是“墨韵的模样”,而是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穿着古朴的身宗长袍,发间别着墨玉簪,眼神里带着岁月沉淀的温和,和墨韵有七分像,却多了几分属于初代宗主的威严。
“你不仅转化了混沌,更悟透了‘墨融’的根本——‘不对抗,只接纳;不毁灭,只转化’。”
他抬手,掌心凝聚起一枚小小的、泛着墨蓝光晕的印记——印记上刻着身宗的图腾,里面缠着一缕冰蓝色的韵力,像有生命般轻轻跳动,
“这是‘墨脉印记’,是身宗初代传承的核心,也是墨脉本源的钥匙。”
他将印记递到小青面前,语气郑重:
“千年前,我把它藏在墨脉里,就是为了等一个‘心定、韵顺、懂传承’的弟子。现在,你通过了试炼,它该交给你了。”
小青伸手接住印记,指尖刚碰到,印记就化作一缕墨蓝交织的韵力,顺着她的指尖,钻进了她的水心穴。
瞬间,她感觉全身的经脉都被点亮了——无数古老的画面,像潮水般涌进她的脑子里:
是墨渊带领弟子磨墨练韵的场景;是他用墨网千丝护住护宫河的画面;
是他把墨脉印记藏进河底时,说“愿后世弟子,能懂墨之柔,能承墨之魂”的模样;还有……还有他临终前,将自己的韵力融入墨脉,说“身宗的传承,不是血脉,是心”的画面。
这些画面,不是幻象,是墨渊留在印记里的记忆,是身宗真正的“过去”。
“这些记忆,会帮你更好地理解身宗的传承。”
墨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
“墨脉印记不仅能帮你稳住韵力,还能让你随时调用墨脉本源的力量——但记住,力量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炫耀的。”
他看着小青,眼神里满是期待:
“以后,身宗的‘墨之魂’,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也别让墨韵失望。”
“我会的!”
小青用力点头,眼眶有点红,
“我会守住身宗,会好好传承墨之魂,等哥哥回来,我会告诉他,我们的身宗,很好,我也很好。”
墨渊笑了笑,身影彻底透明,只剩下最后一句话,飘在水镜上:
“去吧,墨青。你的路,才刚刚开始。”
话音落时,周围的幻境开始消散。
小青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站在墨溪廊里,墨紫正焦急地看着她,廊外的护宫河泛着墨色的光,和幻境里墨渊守护的护宫河,一模一样。
“小青,你终于醒了!你刚才站在这不动,都快半个时辰了!”
墨紫拉着她的手,语气里满是担心,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青看着墨紫,又看了看自己的指尖——脉息里,墨脉印记轻轻跳动,那些古老的记忆还在脑子里回荡,韵力比以前更强、更稳。
她笑了笑,抬手凝聚起一缕韵力——那是墨蓝交织的冰韵,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像墨渊的韵力,也像墨韵的韵力。
“姐姐,我没事。”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却充满了坚定,
“而且,我好像……真的接过身宗的传承了。”
廊下的琉璃灯亮着,月光洒在姐妹俩身上。
小青知道,这场试炼,不仅让她变强了,更让她明白了身宗的“传承”是什么——不是血脉,不是技法,是“心定、韵顺、敢守护”的信念,是连接过去与未来的“墨之魂”。
而她,会带着这份传承,好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