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开始了……(2 / 2)

念珠在白糖的掌心,安静地躺着。

它不再发热,却像一粒被悄悄点燃的种子,只是在等一阵风。

墨韵的嘴角极浅地弯了一下,像水面上的一道细纹。

他没有动。

他知道,此刻任何多余的声音,都可能喂饱那口看不见的钟。

幻境中,丝线越收越紧。

武崧的指节“咔”的一声,像一根小树枝在夜里折断。

他猛地睁眼,哨棒横在掌心,指节微抬,只给铃铛留出半息的自由。

他盯着那道细如光缝的门,像盯着一根即将落下的钉。

“现在。”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响起,像墨韵的,又像他自己的。

他的指节一松,铃铛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叮”。

那声“叮”像一只看不见的手,准确地按在钟的“空拍”上。

然而,这一次,空拍不再是钥匙,而是陷阱。

白糖的念珠微微一颤,像一粒被悄悄点燃的种子,在他掌心发热。

他没有睁眼,只把那一口钟的节律,往更深的地方按了按。

大飞吸了一口气,声音如石落深井,沉闷而沉稳。

那声音没有往外走,而是往下沉,像在地里开出一条细细的脉。

小青的指尖在袖中轻弹,药包上的细带被她悄悄扯断,她把一缕细带绕在指上,借着那一点人间的触感,稳住了自己的呼吸。

墨紫在石脊之上,看着这一切,指尖收紧,扇骨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轻响。

她终究没有开口。

她知道,此刻任何多余的声音,都可能喂饱那口看不见的钟。

墨韵垂下眼,目光从白糖他们身上移开,落回石脊的阴影里。

他的手指轻轻一弹,枪锋在空气里划出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弧。

那弧像一滴水落在水面,激起一圈圈极细的涟漪。

涟漪扩散开去,撞上那些从黑暗里长出来的丝线。

丝线微微一颤,像被谁捏住了尾巴。

白糖在幻境里,忽然觉得掌心的念珠更热了一分。

他没有睁眼,只把那一口钟的节律,往更深的地方按了按。

风从屋檐下钻过,带着油盐与桂花糖的味道,像潮水一样涌来,又退去。

他们以为自己回去了。

他们还在石脊。

钟,在黑暗深处,安静地起伏。

幻境开始展示他们内心深处最柔软、最脆弱的部分,诱他们彻底沉沦。

武崧看到了自己儿时练基本功的小院。他一遍又一遍地挥棒,汗如雨下。

院门口,母亲站在树影里,温柔地看着他。

“崧儿,累了就歇会儿。”

母亲的声音温柔而熟悉。

武崧的眼眶一热,几乎要落下泪来。他放下哨棒,快步向母亲跑去。

然而,当他伸手去拥抱母亲时,母亲的身影却像烟雾一样散开,化作无数丝线,从四面八方缠上他的手臂、腰、背。

“不——”

他怒吼一声,声音在幻境里炸开,化作一圈圈涟漪。

那些涟漪被丝线迅速捕捉,转化为新的牵引,将他往更深的黑暗里拖。

白糖则看到了自己最害怕的画面——伙伴们一个个倒下,只有他一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石脊上。

他伸出手,想去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他的念珠在掌心微微发凉,像一粒被水浸透的石子。

他想喊他们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

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

大飞看到了一张摆满食物的大桌。

桌上有他最爱吃的红烧肉、炖土豆、烤饼,还有冒着热气的汤。

他的家人围坐在桌边,笑着招呼他:

“大飞,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的肚子“咕”地叫了一声,口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他扑到桌边,抓起一块红烧肉就往嘴里塞。

肉一入口,却变成了冰冷的泥,带着一股腥涩的味道。

他猛地想吐出来,却发现嘴巴像被丝线缝住,只能硬生生咽下去。

冰冷的泥沿着食道滑下,化作更多的丝线,从他的胃里、肠子里钻出,缠绕上他的内脏。

小青则看到了一位病人。

那是她曾经没能救活的病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我还能活吗?”

病人虚弱地问。

小青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想回答“能”,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丝线一点点抽走。她只能拼命地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病人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那微笑像一朵花在她面前凋谢,化作无数丝线,从她的眼窝、耳后、鼻翼钻入,将她的泪水一点点抽干。

丝线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它们不再仅仅是缠绕,而是开始渗透。

武崧的肌肉开始抽搐,每一次抽搐都被丝线捕捉,转化为新的牵引。

他的视野开始发黑,耳边只剩下铃铛的“叮叮”声和自己心跳的“咚咚”声。

两种声音在他的脑海里交织,形成一种诡异的节拍,将他往更深的黑暗里拖。

白糖的皮肤下开始出现细细的黑线,像无数条小蛇在他的血管里爬行。

他的脉搏变得紊乱,念珠在掌心微微颤动,却不再发热。

他想睁眼,眼皮却像被丝线缝住。

他的意识像一艘在黑夜里失去舵的小船,被看不见的浪一次次拍打,随时可能倾覆。

大飞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浅,每一次吸气都像吸进了满肺的冷雾。

他的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住,四肢像灌了铅。他想抬手,却发现手臂已经不属于自己。

丝线从他的指甲缝里钻入,沿着骨缝爬行,将他的骨骼一点点包裹。他的骨骼像被涂上了一层厚厚的漆,变得沉重而僵硬。

小青的皮肤开始失去血色,变得像纸一样苍白。

她的嘴唇干裂,眼睛深陷。

她想抬手去拿水,却发现手已经不听使唤。

丝线从她的指缝间穿过,将她的手指一根根缠住,然后沿着手臂一路向上,缠绕上她的肩胛、锁骨、喉咙。

她的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每一次吞咽都带着刺痛。

在石脊之上,墨紫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她的指尖冰凉,像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她想开口喊他们的名字,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墨韵的目光轻轻按住。

墨韵侧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冷静而坚定,像一堵无形的墙,将她的情绪挡在后面。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长枪握得更紧了一些。

“不敲,不响。不响,不开。”

他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

他的目光从白糖他们身上移开,落在石脊的阴影里。那里,有一口看不见的钟,安静地起伏。

他知道,此刻任何多余的声音,都可能喂饱那口钟。

他也知道,白糖他们正在越陷越深。

但他仍然没有动。

他在等。

等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时刻。

幻境中,四猫的意识开始重叠。

武崧的“叮叮”声、白糖的“滴答”声、大飞的“咚咚”声、小青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诡异的四声部。

这首“歌”被丝线迅速捕捉,转化为新的牵引。

丝线开始以更快的速度生长,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潮水一样淹没他们。

他们的身体开始失去边界感,彼此的气息、心跳、体温,都被丝线连接在一起,共享同一种节律。

他们以为这是“同频”,是他们曾经追求的默契。

但实际上,这只是幻境为了更高效地抽取他们的韵力而设下的陷阱。

每一次“同频”,都让他们的意识更加模糊,让他们更加难以分辨真实与虚幻。

他们以为自己在互相扶持,实际上他们在互相拖拽,一起往更深的黑暗里坠。

风从屋檐下钻过,带着油盐与桂花糖的味道,像潮水一样涌来,又退去。

他们以为自己回去了。

他们还在石脊。

钟,在黑暗深处,安静地起伏。

丝线,在黑暗中,疯狂地生长。

白糖、武崧、小青、大飞,在幻境中,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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