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配营中,多年苟活的郁气,在一旬的杀戮中得到充分的释放!
利刃透过肉体的绵油阻隔,脖颈猩红迸溅的温热,惊恐跪地的求饶,好似一味味疗伤解药,瞬息治愈了心头愤懑!
尤其是布帛撕裂后的白腻,配上绝望且恨毒的目光,疯魔般畅然洗礼周身,便是每个毛孔都泛着快意!
望着那眸中华彩逐渐消失,执掌弱者生死的病态强大,让这群重刑囚徒得到了极大满足... ...
江湖之人,自是爽利,可自持勇武也难拘心性,尤其是沾染万千鲜血之下!
纵使知晓已经回到了河谷这处安泰,可随着一盏盏清冽入腹,双目之中,不觉泛起丝丝嗜血森然,便抚在小娘子腰背的手掌也不由加了三分力道!
二楼雅阁之内!
面色黝黑枯瘦的汉子,眨了眨甚为凶厉的三角眼,瞟了眼下方糜烂之色,转而摸了下手旁的轻颤的鬼头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饮下丰腴歌姬送入唇边的酒水,继而探头直接将其揽入怀中,张口咬下轻薄的红绫,深深嗅着那抹幽香,来抵制心头泛起的杀意!
万人斩,万人斩... ...
这位凉州的刽子手,终于在河谷之地领悟了宗门传承的披挂鬼头!
然,遇到功成之际,愈发艰难!
心神浸泡于杀戮中,再从杀戮中维持心神不受侵染!
冉桀不过读过几天蒙学,识字而已,哪里懂得出淤泥而不染的机锋?
然,活人哪里能让尿憋死!
杀戮,淫邪!
两两相抵,倒是得了一份难道清明,可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至于如何踏出一步,还要在杀戮中摸索... ...
孔羽提着酒壶四下穿梭,本想上楼亲自敬酒,可耳中听得异样,却是后退注目,待窗棂上冉桀察觉侧目,继而遥遥相敬!
冉桀一边畅然,一边大笑抓起酒壶,与其痛饮!
此役,孔羽本以为前者是周晏,或是二郎放置身侧的监视与遏制!
然,一旬之余的杀戮,却是让其打消了这般幼稚的思量!
只因那无数残肢断臂,血水猩红,让其知晓这是一个为了杀戮而杀戮的武痴,甚至是在杀戮中取乐的疯子... ...
正值孔羽思量之际,一声突兀的惨叫,让其猛然回身!
只见一坦胸大汉,双目泛红,抓着身旁歌姬纤细脖颈,嘴角泛着狞笑!
不过三息,歌姬便四肢挣扎,双眸上翻,整张俏脸已经上一副猪肝色!
孔羽见此,眉头皱起,猛然掷出手掌酒盏!
“砰... ...”
一声闷响,将坦胸大汉手掌打落!
后者吃痛,也不顾身旁玩物儿,转而望向扫兴之人!
见得是孔羽后,泛红双目无一丝惧色,反而断喝道:
“孔兄弟,怎么?”
“老子宰杀数百北蛮,玩个娘们你也要刁难?”
武者修为与脾气秉性自身相辅相成的,而这一身横练功法的大汉便是在赴死营中,亦是桀骜骄纵的!
如今凭着军功得了赦免,瞧得隐隐成为众人之首的孔羽,自是心头不忿!
一场难免的变故,顿时惹来楼宇所有目光!
敢想着留在河谷安身的囚徒,孔羽在最近几日便察觉到周遭异动!
自己可以投靠清溪,巴结周先生,旁人亦可... ...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哼... ...”
一声冷哼后,孔羽已然飞身舞榭,继而冷声道:
“都是火中取栗的饿狼,便手底下论生死分高低,多了言语倒丢了爹娘给的骨头!”
江湖草莽,自有规矩,用拳头说话,比任何都爽利好用!
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楼中这些赴死营的江湖汉,立刻迎来一阵雀跃!
歌舞,哪有拳拳到肉,鲜血迸溅来的好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