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闻言,转而瞧着其上唇两撇鼠须,猛的一拍大腿,笑道:
“梁大侠的名字,本公可是如雷贯耳啊!”
“听说南域许多穷苦之家都与你供了长生牌位,不知真否?”
劫富济贫!
艺高人胆大,偷过富户偷商贾,偷过商贾偷赃官!
直至将中州一位侯爵的宝库洗劫一空,顿时惹得刑部大员震怒,更是下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前者虽然不善厮杀,可隐秘之法却是甚为独到,继而一边逃跑一边继续犯案!
直至遇到三只堂前燕,险而又险躲过,方才安分了许久!
此安分,便是不去偷勋贵大员而已... ...
梁随缘听着少年言语,立刻摆手道:
“爵爷,大侠之名在下愧不敢当,不过是与苦命人一些银钱,自己挥霍着也踏实心安些!”
民间奇闻怪谈,怎能少了侠盗之名?
尤其是劫富济贫的侠者之为,让尚在年幼的二郎于酒肆茶楼外听的血脉喷张... ...
然,此刻听着昔日敬仰之人的实在言语,不由眨眨眼苦笑道:
“君子论迹不论心,本公是认可你这份侠义的... ...”
言语落入众人耳中,均是不由侧目!
未想到人人喊打的圣手郎君,梁上君子竟然惹得少年如此赞誉,心中对这位年轻郡公又是一番思量... ...
梁随缘闻言,心头顿时一宽,面色也不觉有些动容!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堂前燕的飞爪能落空一次,可下一次呢?
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谁人不知?
便是少了份自在,可较之丢了性命,也是好的... ...
“在下...在下谢过爵爷认可!”
待其回身而坐,便见一袭素袍起身一揖,
“学生叶欢,拜见爵爷!”
二郎瞧着身前清秀俊雅的儒生,抿下一口醪糟汁,轻笑道:
“哎...读书读到让刑部通缉,你也算门中一朵奇葩了... ...”
少年突然的调笑,顿时引得周遭面露笑意,便是先前略显压抑沉重,也消散三分!
待见叶欢缓缓起身,抖了下大袖,苦笑道:
“人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学生苦读十载,终有所见,可这黄金屋与颜如玉却与圣人言语不一!”
“至此,学生自然要与他们讲讲道理,可鸡同鸭讲之下也只有论拳头大小!”
“不想,学生的拳头大些,他们讲不过学生... ...”
一番言语,执拗狂傲展现无疑!
恍惚之中,少年好似看到了自家先生的身影,不觉沉默数息,
“俗世洪流,本公的北地河谷也不见得是世外桃源呐... ...”
叶欢闻言,目光却是落在盛三娘子身上,继而含笑颔首,正色道:
“学生相信盛先生,亦相信爵爷!”
“听闻爵爷在商道铸起了两座偌大京观,倒是让学生好生相望... ...”
一腔愤慨且执拗的浩然气,让二郎无奈苦笑,
“北地风雪大,却也诗兴大,叶先生倒不会寂寞!”
随着言语,这位搅动丰州官场与江湖的珈蓝书生朗声大笑,继而躬身一礼,回身落座!
不觉之下,所有人的目光皆看向端坐大椅的最后一人!
待见这位身高九尺的魁梧大汉,起身抱拳道:
“二爷,某家江湖人送浑号,追魂客,裘百桥是也!”
“在此,见过二爷... ...”
铿锵浑厚的嗓音,配上高鼻阔口的一张四方大脸,满是阳刚之气!
二郎瞧着不到四旬的英武汉子,感受其磅礴的气血之力,嘴角不由有些难压,
“北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