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煜盯着三皇子看了半晌，见他眼神里没什么异样，倒像是真的在随口开玩笑，这才松了口气。
“你小子越发没正形了，这种话也敢乱说。”赵煜白了三皇子一眼说道。
三皇子哈哈一笑，拍着赵煜的肩膀打圆场：“跟你开个玩笑嘛，看把你紧张的。我这性子你还不知道？让我坐那龙椅，还不如让我在怡红院待一辈子舒坦。”
他说着就招呼姑娘进来，指着一排站得笔直的姑娘笑道：“赵哥，这些都是新来的，个个水灵得很，今晚就在这儿歇着，我请客！”
赵煜摆摆手站起身：“不了，若雪还在府里等我。”
“哎，你这人就是太顾家。”
三皇子撇撇嘴，却也没再强求，“行吧，那我送你出去。”
两人并肩走出怡红院，夜风带着几分凉意，吹散了楼里的脂粉气。
三皇子忽然拍了拍赵煜的胳膊：“赵哥，明天你出征，我去送你。”
赵煜愣了愣，点头道：“好。”
回到大将军府时，李若雪还在灯下等着，见他回来，连忙起身迎上来：“回来了？”
“嗯，跟三皇子聊了几句。”
赵煜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她掌心的微凉，“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李若雪点点头，却还是帮他温了杯热茶，看着他喝完才肯躺下。
这一夜，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是紧紧握着彼此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即将到来的离别。
第二天天还没亮，赵煜就起身了。
妙音早已侯在院外，一身利落的劲装，腰间别着长剑，眼神锐利如鹰。
“都准备好了？”赵煜问道。
“嗯，我让弟兄们提前出城等我们了。”妙音沉声应道。
赵煜点点头，走到佘老太君的院外，犹豫了片刻终究没进去。
他怕见了祖母的眼泪，会迈不开离开的脚步。
李若雪站在廊下，眼眶红红的，却强忍着没掉泪：“我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
“等我回来。”赵煜抱了抱她，转身快步离开。
刚出府门，就见府外站着不少禁军，一个个面色严肃，明着是保护，实则是监视。
赵煜眼神冷了冷，却没说什么，带着妙音径直朝城门走去。
到了城门口，竟见三皇子穿着一身常服，正牵着马等在那里，身边只带了两个侍卫。
“赵哥！”
三皇子迎上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壶，“临行前喝口壮行酒。”
赵煜接过来喝了一大口，烈酒入喉，烧得喉咙发烫。
他把酒壶递回去，刚想说什么，三皇子却忽然凑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赵哥，你放心去打仗。大将军府有我盯着，不管出什么事，只要我李睿恒还有一口气在，就保她们平安。”
赵煜猛地看向他，只见三皇子脸上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眼神沉静而坚定，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
“别多说了。”
三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早点打跑那些西域蛮子，回来我还带你去怡红院，新来了个会弹琵琶的，绝了！”
赵煜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三皇子这话不是玩笑，更能感觉到，眼前的三皇子和以前似乎不太一样了。
那眼底深处藏着的东西，不再是单纯的玩闹，多了些他看不懂的沉凝。
“难道这个家伙也被人魂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