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眨眼!我掌心这颗‘穷’字,正往心口爬,一厘米一厘米往上,似乎在啃我的命。”
这时候我咬破舌尖,血喷在菌桥上,桥面立刻长出一张人脸,冲我嗷嗷哭:“梁蝉,你欠的税,利滚利,难道真要滚到云南所有百姓的下辈子!”
我回吼:“闭嘴!老子现在就还——用刘备的荆州大印、用张飞的胆子、用诸葛亮的舌头,够不够!”
那张人脸听后随即愣住,下一秒被我踩碎,碎渣子化作倒计时:58、57……
我缓缓的抬头——
夏夏的斧子已经架在我脖子,蚂蚁铜钱“叮”一声弹起:“利息到期,一刀换一两,一斧换三斤,蝉姐,你称称自己几斤几两?”
我咧嘴笑,笑到一半却哽住:菌桥尽头,锈谷口,三十六部鬼母全抬脸,她们眼眶里镶着我亲手铸的滇钱,钱孔里爬出蚂蚁,拼成同一句话——
“想免云南三百年赋税?可以,先拿你的良心来填印钮!”
我下意识的低头,看见自己影子正在融化,一滴滴往那吊桥上渗
璐璐在远处喊,嗓子碎成七瓣:“蝉蝉!我影子换路了,你赶紧——把红豆种下去,把毒气吃掉,把百姓的命从账本里抠出来!”
我一把攥住夏夏的斧背,血顺着斧刃淌:“成交!老子把良心剁碎,一克一克称给你们——”
“但谁要是敢动云南百姓一粒粮,我就让他下辈子投胎做税碑,天天被蚂蚁啃骨头!”
倒计时:43、42……
我转身,再次把掌心的“穷”字连皮带肉撕下来,往那菌桥上一拍
“路!给我长!不长,我就拿骨头给你铺!”
轰——
菌丝瞬间暴长,一头扎进落鹰峡,一头缠住锈谷口,
鹰群俯冲,叼走我的生愿;豆苗破土,吸干百姓的瘴毒;鬼母齐笑,笑声却是我自己的声音——
“梁蝉,你终于把自己也铸进钱了。”
我闭眼,跳下去。
耳边最后一句话,是左慈的火把熄灭前,贴着我耳廓说的——
“记住,运费当场结,穷字归我,利字归你。过桥别回头,千万别回头”
“你的影子就追上来收利息。”
“——回头,你的影子就追上来收利息。”
这是左慈的尾音,此时顺着我的耳洞直扎脑仁,
直率的个性,让我不得不偏回头
一回头,当场傻眼:菌桥尽头,我那团被撕下来的“穷”字影子,正蹲在地上数鹰毛,一根一根,往自己心口插,插成个黑漆漆的“债”字。
听见动静,它自然抬头,冲我咧嘴——那嘴,直接裂到耳根,里头全是蚂蚁铜钱,叮叮当当往外掉。
“我靠,真追债追到阴魂不散?”我骂完才想起,现在真的不是吐槽的时候,倒计时还在蹦迪呢:41、40……
夏夏的斧背“砰”地砸在我脚边,斧刃上蚂蚁新铸的铜钱冒着青烟:“蝉姐,别愣神!影子要利息,给它就是——给不起,就剁了它!犹豫啥呢”
“剁你妹!”我弯腰,一把捞起那团影子,“老子连穷都敢撕,还怕再撕一次?”
滋啦一声!
影子被我扯成两半,一半甩给菌桥,一半按进锈谷土。
菌桥“嗷”一嗓子,瞬间长出铜绿护栏;土里“咕咚”冒出一排豆苗,叶子哗啦啦响,
璐璐在田埂那头喊,嗓子还碎着,却带笑:“蝉蝉,豆苗认主了!它们正拿你的影子当肥料呢,再烧下去,能结一谷的红豆兵!”
我低头一看——好家伙,豆苗根须正缠着我血管往土里钻,每钻一寸,就结一粒迷你铜钱,钱面统一刻:梁蝉欠×1、梁蝉欠×2……活生生把我当印钞机。
“行,欠就欠!只要云南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就行了”我瞬间咬着牙坚持这,心中却想着“欠条写大点——老子拿整个云南的瘴气当利息,够胆就来收!”
想法刚落,菌桥忽然“嘭”地一声,桥头自动分叉,一条新路笔直插向滇池,路面全是活蹦乱跳的“滇”字铜板,踩上去嘎吱响,像在喊:欢迎光临——云南穷鬼高速,过路留下买路财!
倒计时:28、27……
琳琅扛着芦叶枪冲过来,枪尖挑着一串鹰税钱,钱眼串成风铃,叮叮当当往我脖子里灌冷风:“蝉姐,别光顾耍帅!左慈的飞军虎符只剩半枚,你得用影子缺口把它补齐,不然蚁队罢工,就算璐璐姐成功在毒土中种植红豆也运不出去呢!”
我低头瞅自己掌心——影子被撕走后,那里只剩一个透明窟窿,风一吹,呼啦啦往里灌,灌得心脏透心凉。窟窿边缘,铜绿正飞快长回,
“拿影子补虎符?简单!”我下意识抬手,把掌心窟窿对准桥头那团正在数钱的残影,“喂——别数了,进来打工!以后换你当老板,收别人的债!”
影子一听,嗖地化成一缕黑烟,烟里全是蚂蚁铜钱,噼里啪啦往虎符缺口里填。
仅仅三秒不到,半枚虎符“咔哒”一声合拢,虎口张开,发出孟获的吼声
“南中七部!蚁队上线!人走菌桥,货走蚁背,命走斤两!欠一文,剁一两!”
倒计时:15、14……
我刚想松口气,脚下菌桥猛地一抖,桥面浮出一张巨脸——鬼母集体上线,三十六部合一,五官全是我自己的模样,就是大了十倍。一个个的都张嘴,声音像三十六部合唱,震得我耳膜发麻:“梁蝉,还差最后一笔首付——拿刘大耳的荆州印来!否则,菌桥现在就塌,红豆全烂,云南赋税翻六百倍!如果是那样云南从此就是水深火热之下了”
“荆州印?”我摸向怀里,却只摸出那根烧焦的尾羽:刘备的荆州大印=张飞勇+诸葛舌+关羽傲。
“靠,这原来是拼图游戏?”我抬头,冲夏夏喊,“勇呢?先借我!”
夏夏把斧柄往肩上一扛,笑得比瘴气还毒:“勇可以,先付利息——一斧背的肉!”
“行!”我把胳膊往她斧底下一伸,“剁!别客气!多一两算我送!”
斧风起!!
我闭眼,听见自己皮肉“嗤啦”一声裂开,血溅到菌桥,桥面立刻浮出一枚迷你张飞脸,豹头环眼,张嘴就是一声吼:“燕人张飞在此——谁敢收老子的买路财!”
吼声震得鬼母巨脸一哆嗦,鼻梁当场塌半边。倒计时:8、7……
我趁热打铁,转身冲莲花喊:“舌!诸葛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