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黎南直接去了周朝礼那边。
周朝礼的书房里,空气像凝滞,整个气压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黎南站在书桌前,将一份刚整理好的文件递到周朝礼面前,语气凝重。
“周总,林棕已经被警方正式监管了,目前限制离开北城,随时配合调查。”
周朝礼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落在文件上。
男人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他缓缓点头,声音低沉:“知道了。”
“警察那边有什么新的线索吗?关于水晶灯坠落的原因。”
“我会安排好的,那只会是意外。”
周朝礼抬了抬下巴。
他将烟按在烟灰缸里,站起身走到窗边。
“继续盯着,有任何消息立刻汇报。”
周朝礼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黎南应声退下,书房里只剩下周朝礼一人。
-
而此时的林家。
他被重点保护,周边都是国家的人。
周纪淮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他刚从医院回来,得知林棕被重点保护的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想要见林棕一面。
他心里清楚,林棕手里握着太多秘密,一旦这些秘密被曝光,不仅林家会遭殃,周家也会被牵连。
“周老先生,抱歉,林棕目前是重点保护对象,不允许见。”
看守警察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通融的余地。
周纪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却又无可奈何。
他只能隔着玻璃,远远地看着里面林棕——
过了许久,林棕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朝着玻璃的方向看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没有言语,却仿佛传递了千言万语。
第二天一早,周纪淮通过关系,终于拿到了和林棕单独见面的机会。
会见室里,两人相对而坐,桌子上放着两杯早已凉透的水。
“你到底把那些东西藏在哪里了?”
周纪淮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警察现在到处找,一旦被找到,我们两家都完了。”
林棕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老周,你现在才慌,是不是太晚了?”
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几分疲惫和嘲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能永远瞒下去吗?周朝礼已经智高近妖,你想让他为周家起高楼,又想让他什么都不知道,可能吗?”
周纪淮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闪烁:“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周家,为了他!”
“如果不是我,周家怎么可能有今天的地位?他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地坐在周氏集团继承人的位置上?”
“为了他?”
林棕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讽刺,“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的权力,你的欲望!”
“你想一身清白,想让他浑身脏污,你控制他的婚姻,控制他的人生,把他当成你扩张野心的棋子,这样的反扑和报应,你难道从前不会预料吗?”
林棕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精准地戳中了周纪淮的痛处。
他想起自己为了周家的利益,逼迫周朝礼娶卿意,又在发现喃喃不是周家血脉后,毫不犹豫地让周朝礼离婚。
想起自己为了拉拢林棕,又逼迫周朝礼和林薇订婚,完全不顾及周朝礼的感受。
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这一切早已被周朝礼看在眼里。
“不论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儿子,他不可能违背血脉。”
周纪淮的声音带着几分固执,甚至有些自欺欺人,“朝礼这么多年一直矜矜业业为周家,从来没有过任何怨言,他不相信他会叛逆,他从来都乖顺。”
林棕看着他执迷不悟的样子,深深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失望:“老周,你太执迷不悟了,也太小瞧他了。……
“你以为他的乖顺是真的吗?那是他的伪装,是他的隐忍。”
“他就像一头被驯服的狼,表面上对你言听计从,背地里却在悄悄积蓄力量,等待着反噬的那一天。”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你以为这场订婚宴的意外,真的是冲着我来的吗?”
“或许,这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他早就知道你和我之间的交易,早就知道我们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他现在只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彻底摆脱你的机会。”
周纪淮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他想起周朝礼最近的反常——
“不可能…”周纪淮喃喃自语。
“信不信由你。”林棕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囚服,“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
“你好自为之吧,老周,这场游戏,我们都输了,而周朝礼,才是最后的赢家。”
说完,林棕转身走出会见室,留下周纪淮一个人坐在那里,脸色惨白,眼神空洞。
他看着窗外的阳光,第一次觉得,自己亲手培养起来的儿子,竟然如此陌生,如此可怕。
他不知道,周朝礼接下来还会做什么,更不知道,周家的未来,会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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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的周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周朝礼正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录像——
那是订婚宴当天,周纪淮和林棕在角落里密谈的画面。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眼神里满是嘲讽。
他早就知道父亲和林棕之间的交易,早就知道他们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翌日。
周朝礼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听着黎南低缓的汇报。
“周总,沈令洲带着喃喃又去了周家老宅,近段时间来往格外密切。”
“我们查到,他早年就和周老先生见过面,私下里有过不少接触。”
周朝礼眼皮未抬,只嗯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黎南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还有领航科技,我们深挖后发现,里面有周老先生的手笔。”
“过去两年,他借着职务便利,给领航科技行了不少方便,不管是政策倾斜还是资源对接,都一路绿灯。”
“啪”的一声,周朝礼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
他终于缓缓闭上眼。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堵住,闷得发慌。
他执掌周氏这些年,从不奢求周纪淮能为集团、为周家行半分职务之便。
他清楚父亲的权力足以翻云覆雨,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让周氏在商场上少走无数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