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州都督府内,李孟姜坐在窗下,翻阅着桌面上的账本,她想着这些年可算三个儿子,两个女儿的终身大事完成,她也算是了解一桩心事了。
她想着如果前世自己没有因为加班过劳猝死的话,现在一定是带着自己的老公,不对是带着自己的孙辈去他们的太祖父母了,可惜这些都是不能实现的泡影。
“长公主?您在想什么呢?”白茶的声音一下子把李孟姜从走神中拉回现实。
李孟姜回过神,止不住咳嗽几声才看着白茶:“我没有想什么。”
李孟姜突然问白茶,现在是几月初几?白茶倒杯递给李孟姜回答,现在已经是凤仪四年,不对是圣人那头改年号调露,严格上来说应该是调露元年六月初一。
李孟姜摇头感叹,李治用过的年号可以绕蓝星两圈半。
那厢里,都督府外,几个行人边走边讨论着从京畿传到营州大赦天下的消息,其中一个老伯伯哭泣着:
“太好了,老朽那九年前被冤枉的孙子终于可以从流放的去处,回到营州与老朽这把老骨头团聚了。”
李孟姜听闻也是十分高兴,她刚想再说一句,她嘴里突然泛起一股铁锈味,白茶见自家主子嘴角挂血,立刻拿起红色手帕替李孟姜拭去鲜红,面露担心:
“长公主,您这些年一直都随着驸马四处奔波只怕您的身体会”
李孟姜却是笑着:
“我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的。”
白茶听罢,不明白李孟姜话中是什么意思,她只是微微蹙眉:
“长公主,您还是回屋好生休息吧”
李孟姜深深叹气:“正好,我也是好累了,需要好生休息了。”
调露元年,秋七月初一这天。御书房里头,那堆文书才刚理出一半,李治放下笔,用手指揉了揉发紧的眉心。
他歇了口气,脑子里忽然想到,这两年边疆总算是安定下来了,老百姓也能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心里头就慢慢有了个想法。
他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张瑜。”
等内侍张瑜快步走了进来,李治就说:“今年冬至,朕想搞个祭祀嵩岳的典礼,求个国家太平、老百姓日子安稳。你去传旨,让礼部的官员和那些学士们一起商量商量,把仪式的规矩流程都琢磨清楚,一点儿差错都不能有。”
张瑜弯着腰答应:
“奴才这就去传旨!不过,这祭祀仪式要管的细节实在太多了,要不要给他们定个日子,让他们赶紧把方案拿出来?”
李治点点头:
“给他们一个月时间就够了。让他们多商量着来,一方面要合乎咱们的礼制规矩,另一方面也别搞那些太复杂麻烦的流程,免得折腾
还有,他们要是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地方,随时可以来问朕,别自己硬撑着,到时候出了错。”
张瑜刚要转身离开却又被李治叫住:“对了,阿姊和道务还在营州上任吧?祭拜嵩岳的不用特意跟其说,他俩守着边疆才是要紧事,再说阿姊的身体有些不太好,所以不必俩头跑”
张瑜会意:
“奴才记下,不会去打扰公主和周都督的。”
没多大一会儿,礼官头儿就带着几个老学士,匆匆忙忙地被叫到了政事堂。一进门,宰相把一份刚拟好的圣旨递给了礼官头儿。他接过展开,仔细瞅了瞅,然后抬起头,对着屋里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