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欣愣住,疑惑地看向玩偶。
玩偶巨大的脑袋歪了歪,将纸条又往她面前递了递,动作带着一种笨拙的期待。
她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接过了那张纸条。
指尖触及粗糙的纸面,她隐隐能感觉到玩偶服下那只手似乎微微颤了一下。
展开纸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初学者写的。
或者说,是戴着厚重玩偶手套的人极力控制笔触的结果:
“你看起更不开心了,和刚才那个……男人有关吗?”
沈书欣的心猛地一跳,捏着纸条的指尖微微收紧。
她抬起头,淡淡的望着眼前这个毫无表情的兔子头套。
隔着网格,她无法看到里面的人,只能感受到那两道专注的视线。
“这不关你的事。”
她声音微冷,将纸条递了回去。
玩偶没有接,只是用力地摇了摇头,然后伸出爪子,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位置,做了一个难过的表情。
它在安慰她?
沈书欣蹙起的眉头微微松开。
或许,这只是扮演者的善意,毕竟她刚才的状态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低落。
她不再说话,将纸条随手放在长椅上,起身准备离开。
玩偶见状,似乎有些着急,也跟着站起来,急切地比划着,又指了指纸条。
沈书欣没有理会,径直朝前走去。
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消化掉再次遇见傅程宴带来的冲击。
玩偶停在原地,巨大的脑袋耷拉下来,显得有些沮丧。
它低头看着长椅上那张被遗弃的纸条,毛茸茸的爪子慢慢收紧。
玩偶服下,言司礼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他看着她疏离冷漠的背影,心脏一阵紧缩。
他多想撕开这身可笑的伪装,告诉她他是谁,告诉她自己有多后悔,多想弥补……
可他不能。
叶铭泽冰冷的话语犹在耳边,而他,也惧怕看到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恨意。
他弯腰,笨拙地捡起那张纸条,小心翼翼地抚平,仿佛那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上面歪扭的字迹,是他戴着厚重手套,一笔一画才写下的。
他想知道,她对傅程宴……现在是什么感情。
然而,她连这点微末的试探,都不愿回应。
言司礼将纸条紧紧攥在手心,厚重的玩偶服下,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闷热潮湿的空气,再睁开时,桃花眼里只剩下更深的偏执和决绝。
没关系,小书欣。
我们,来日方长。
他抬起头,再次迈开步伐,朝着沈书欣离去的方向,沉默而坚定地跟了上去。
巨大的白色身影穿梭在古老街巷的人群中,像一个执着而孤独的幽灵。
沈书欣没有再回头。
她径直穿过熙攘的人潮,将那份无声的跟随彻底抛在身后。
回到酒店房间,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海风透过半开的窗吹动纱帘,带着咸湿的气息,她却觉得胸口依旧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