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屋内顿时静悄悄的。
同时,充斥着难以言说的紧张和恐惧。
片刻后,安喜忍着心惊问:“梁大夫,您确定吗?”
“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一个不小心,您自己的命也没了。”
疫症不管在任何时期,都不是小事。
一个不注意,便是整个国家之祸。
铁姑也难得皱紧了眉头,连话都多了起来。
“确定吗?”
“仔细你的命。”
石榴和刘氏更是吓的大气都不敢喘。
母女两人抱在一起,止不住的颤抖。
梁大夫闭上眼睛,重重的叹了口气。
“老夫情愿是自己诊错了,可是这位妇人的症状跟医术上的记载太像了。”
“像到让我想不往那方面想,都不行了。”
他甚至有些后悔出这趟诊了。
这种事,第一个掺和进来的人,想干干净净的脱身,绝无可能。
“梁大夫,既然医术上有记载,那必然就有诊治的法子。”
“咱们对症下药便是了。”安喜立刻接话。
如此简单的道理,梁大夫怎么可能不懂?
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你们有所不知,医术上关于疫症的记载并非大家想的那么全面。”
“即便病人身上有些症状符合,但也得依据患者的实际情况,研究出对症的方子。”
若是照本宣科那般有用,所有学医的人便都是神医了。
可,神医便是百年也难出一个啊。
“我先开书上的方子让患者吃着,不加重病情便是庆幸。”
“等我回去仔细研究一下。”
“保险起见,你们二人回去后,立刻清洗自身,再将穿过的衣物烧了。”
“近段时间,进出最好更换衣物,等这位病人彻底好转,才能放心哪。”
梁大夫看了眼床边的母女二人,眼中满是同情。
有对她们的,也有对自己的。
“你们二人近日别再外出,等病情好转再说。”
梁大夫又是深深一叹。
这事儿不能瞒,得先报告县令大人,再找几个大夫同时诊治。
他更希望是自己学艺不精。
石榴本就泛红的眼眶,立刻落下泪水。
她就是再笨也知道,她跟母亲此次怕是难了。
刘氏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从床上翻下来,摔在了地上,哭求道:
“求,求东家,带石榴走。”她怎么忍心耽误自己唯一的女儿。
“求东家,求东家。”
刘氏不顾石榴的拉扯,瘫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求情。
“娘,我不会走的,我要留下来照顾你。”石榴坚定道。
娘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牵挂的人,她不可能丢下娘。
梁大夫虽然同情,可他自己心里也乱的很。
若衙门派其他大夫来,纷纷确诊是疫症,近段时间接触过她们的人,都要被重点关注。
哪里是她们想走就能走的。
这个道理,安喜同样明白。
是以,拒绝了刘氏的请求。
“石榴,今日开始,留在这照顾你娘,不要离开,一应用度我会安排人给你送来。”
“你娘治病的费用,我来负责。”
安喜顿了顿,继续开口:“将你这个月接触过的人,去过的地方仔细回想清楚。”
“若衙门来人询问,不要隐瞒,如实告知。”
石榴忍着哭泣,点头。
刘氏得知女儿离开无望,绝望地哭喊起来。
“老天爷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