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翻地覆,日月逆转,混沌都退避三分!
从寂灭的天地间,一道剑意如山如海,如亿万纪元沉睡的星辰缓缓睁眼——
那是一道足以撕裂真仙心魂的杀意。
没有张扬愤怒的嘶吼,只是冰冷,古老,带着刻入规则的至强之杀!
昭镜仙惊恐万分,脸色煞白,失声连连后退:
“他醒了……他真的醒了!我们……我们不该来——!”
羽灵却没有退,她只是静静站起,望向界殿深处那渐渐复苏的气息。
“你还记得吗?我们曾在命轮之外争过成仙之道。”
“你说,成仙之后,没有终点,只有漫长的孤寂。”
“如今……我们,也都到了尽头。”
那杀意陡然收敛。
界印之下,深渊之中,一道模糊身影,缓缓坐起。
尘雾翻涌,像从纪元尽头吹来的风,拂过他残破的身形,也拂过他沉睡已久的魂光。
他披着千纪尘灰,沉默如碑。
发丝枯白如雪,仿佛每一根都记载着一场曾经的血战。锈迹斑斑的古剑横陈于膝,剑身龟裂,刃口卷曲,却依旧森寒,尚未出鞘,便已令界海失声。
他的周身布满破碎的道痕,如漆黑裂纹攀附而生,早已不再流动气机,只剩天地因果的焦灼残留。
他不是坐起,更像是从无数段破碎的岁月长河中缓缓重组。
那是一种无法言明的古老和强大。
如同从诸界战火中爬出的古神,忘却了一切。
他终于睁开眼。
那一瞬,仿佛黑暗从光中醒来。他的瞳孔没有光,也没有情绪,如同被时间碾碎、重塑千万次之后,只剩最后一点清明。
他的神情如雪,冷静无痕,仿佛整片世界的生死与他无关。
他就这么坐在那里,像一座千古无人问津的孤碑。
无人知他从何而来,又为何而起。
但只要他睁眼,天地便不敢动。
“你是……谁?”
他望向羽灵,声音低沉又很迷茫:
“你的气息似乎很熟悉……你来做什么。”
羽灵轻声答道:
“我,天宇魔尊。”
“我是来唤醒你的。”
她的声音坚定如誓,响彻荒界。
“人族百道……天道人皇……世宇争仙……你都忘了吗?”
“周清风——该醒了!”
——那一刻,那沉睡于纪元深渊的持剑身影,如同雷劈心海!
他指尖微颤,沉寂万年的剑意骤然炸裂!
一缕残魂虚影在他身后浮现,那是人族百道的辉光,是古老天道的低鸣,是那一段曾被他斩出和平的过往。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中带着颤抖:
“……过了……多少个纪元?”
羽灵望着他,低声答道:
“从你沉眠,到今日,整整一百三十纪元。”
“换句话说,你守着这个世界足足一百三十纪元。”
“在这一百三十个纪元里,你杀了七十七尊他界之仙,将这里化作仙盟的禁地。”
羽灵声音低了下来,变得有些温柔:
“辛苦了……你将我们的世界,守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