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深早在动手的同时,就借着推椅子的力道,轻盈地向侧后方挪开了两步,此刻正稳稳地坐着,连衣角都没被溅到分毫。
张瑞兰扑了个空,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看着眼前这片如同灾难现场的狼藉,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慌乱地想着:我刚才有碰到桌子吗?是我太生气不小心撞到桌子把桌面压下来的?
可是剧烈的情绪让她根本回忆不起细节。
张瑞兰茫然的看看林深,又转头看看王烟和张彩虹,又低头看看自己狼狈的下半身。
从腰以下部分,全都沾满了各种剩饭剩菜。
在一片死寂和弥漫的食物气味中,林深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着呆若木鸡的张瑞兰,忽然“哈”地笑出了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包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她摇着头,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啧啧啧,完犊子喽,这下你那个在京城有关系的老板,不止要赔你那顿饭钱了。”
她伸手指了指碎裂的碗碟、翻倒的桌子、一片狼藉的地毯以及那面被污损的墙壁,“这一整餐具,这张定制桌子,这块进口地毯,还有这面需要重新装修的墙,不过没事,你老板在京城有关系,不差钱。”
林深是三句话不离你老板有关系。
——反正是张瑞兰自己说的嘛,对吧。
张瑞兰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墙上那摊刺眼的污渍,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所有的怒火和嚣张气焰瞬间熄灭了,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恐慌。
她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泪水,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再也没有之前一脸自己是无辜受害者的愤怒。
她看着林深,说话的声音里带着祈求。
“林深林深你不能这样,我们、我们既是老乡又是同学,这么多年了,你不能……你不能就因为我一两句玩笑话,就这么害我啊!”
“而且是那些人自己胡思乱想的,我根本没有说什么啊!”
她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他就是在一个林深这种普通的学生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高档小区里面看到林深在跟一个老头说话,两个人的还一起遛狗。
——是那些人自己联想的林深被那个老头包,又不是自己说出来的,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怪她?
林深看着她这副要掉眼泪的样子,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张瑞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要毁你了?这屋子是你自己动手砸的吧,这门也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走进来的吧?从头到尾,有人拿刀架着你脖子,逼你进来,逼你动手了吗?”
她摊了摊手,表情很是无辜:“ 这里可是有监控的哦,你别想赖到我头上。”
没有监控的话,她早就一巴掌过去,把人打一顿再说了,哪里还会在这跟她废话。
毕竟她可是守法好公民,还要评十佳青年企业家的,可不能因为打架斗殴进局子,还是跟一个咖啡厅的服务员儿,那说出去会被同行笑死的。
哎,早知道这个张瑞兰不但不认错,还这么理直气壮,她就直接把人载到小巷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