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申此言一出,在场无人敢笑,若放在平常高门,这位家将定是入不了院,且盗窃之事也左右遮掩,唯恐丢了颜面,但小王爷却不以为然,反倒邀官员同去观自家的笑话。
“诸位还坐着做甚?小王的话尔等听不懂吗?”刘景申搂着卜淑儿的细腰,大笑先行。
无奈之下,一众官员紧随其后,江重山也夹杂在其列。
众人一行过了七八别院,到了刘家祠堂,祠堂院内横七竖八躺着十数位盔甲死尸,大多数是身首异处,惨烈景象让众官吏惧怕,无人敢入门。
“诸位为何止步不前?难道怕了这血腥?这才哪到哪儿,北地战场经年浮尸万余,大小战士不下数百,云国十三州人都快打空了,也不见他们弃戈投降,人家的文臣敢坐镇战场,我李唐天子脚下的诸位连这个小院都不敢进吗?”
刘景申无情嘲讽着京师官员,而这些人大多数是老王爷的门生,燕地走出来的干才,离都这个大染缸让很多人失去了赤子之心,只剩下碌碌无为,贪婪无度。
“江先生,听说近来你向吏部送了不少银钱。”刘景申目光化剑,直指江重山,看这位瘸子敢不敢说真话。
江重山此刻也明了刘景申请他的含义,看来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小王爷的法眼。
“踏踏!”
江重山拄杖入院,跃过伏尸,立在刘景申身旁,他的脚下正有一颗血淋淋的头颅,且刘景申竭力在搀扶瑟瑟发抖的娇妻。
“不错,送了十万两。”江重山此言一出,门外几人顺势跪地,接连磕头,认错不断。
“江先生好大的手笔,上干府近来出了一件怪事,城中百姓在弃宅中寻得无数金银,不知与先生是否有关?”刘景申虽然久居京都,但北地之事无一不知。
“无关,兴许是天降横财,正好充实河石王军备。”江重山摇头笑道。
“我家父亲可没这么大胆量,若是无人要,便分予燕地九州百姓,一解多年战乱之苦。”刘景申刻意询问主家。
“这是好事,造福百姓有阴德。”江重山开了口,全数奉送。
“那主家可真是个大好人,江先生送银之举与那主家相比,未免有些小人了。”刘景申朗笑道。
“江重山本是红尘小人,赚的是世间薄名贱钱,正想开一家妓院。”江重山不做反驳,对刘景申的挑衅亦无兴趣。
“哈哈哈!也罢。”
刘景申突兀转身看向那几个跪地官员,阴森开口:“明日递辞呈,卸了官职,在典狱司门口候着吧!莫要让小王再说第二遍。”
“下官不敢,是下官辱了王爷名声,是下官辱了北地官场,但求一死,为后来人做个警钟。”贪官能下这么大的决心也属不易,只求不祸及家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第一次便翻然醒悟,兴许还有一条活路,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最起码别做贪官,别在河石王刘家门下做贪官。”
“多谢小王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