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 ** 确实发觉殷王举止日渐乖张，尤其女娲庙题诗之事更令其困惑不已。
东海归来时曾面谒殷王，却未察觉异样。
面对柳元真严丝合缝的指摘，墨天君竟一时语塞。
见墨天君哑口无言，立于城头的柳元真银发如瀑，素袍似雪，心中暗自欣喜。
正待乘势进逼，忽闻一声长笑撕裂苍穹。
柳元真抬眼望去，只见墨天君身侧一名年轻将领剑目如星，气宇轩昂。
"因何发笑？"柳元真冷声诘问。
"笑当笑之人，讥可笑之事！"风无痕凛然回应，目光如电直刺柳元真，讥讽之意昭然若揭。
柳元真眼底霎时寒光乍现。
风无痕字字诛心，句句见血："殷王首条罪状，竟是不重世家而举寒微？依你所言，殷王就该任人唯亲，使天下沦为世袭爵位——父为官，子承业，孙继位？抑或祖辈屠豕，子孙世代持刀？"他声震四野，激起罡风阵阵，"若循此理，柳元真你祖上亦是庶民，今得姬昌重用，岂非证明姬昌同样犯下 ** ？"
他目光如雷霆劈开混沌："大殷君王予柳元真这等寒门晋身之阶，赐你逆天改命之机，反成罪大恶极？莫非西周信奉的至理，便是贫者活该代代为奴，永世跪拜权贵阶前？"
余音未散，战场骤然鸦默雀静，旋即窃窃私语如潮汹涌。
柳元真与姬昌父子神色大变，西周大军战意似遇霜雪般消融殆尽。
万千士卒眉间疑云密布——须知这百万雄兵，尽是来自垄亩的布衣儿郎。
忽见人影分开军阵，姬昌虎步龙行至阵前，声如洪钟："殷王纵情声色，早失人皇之格！"墨天君闻言怔忡，正踌躇间，却见风无痕如鹰视兔般睨着姬昌："你这般道貌岸然指摘他人荒淫，倒是有趣。
"
姬昌面沉如水，凛然道："殷王好色，天下尽知！"
第十五章 玄水 ** 覆西周
姬昌忽觉风无痕目光如渊，沉沉压得胸中窒闷："为何如此看我？"
风无痕唇角扬起讥诮弧度："倒有一事不明。
"
"都说殷王贪恋美色，为何只诞殷郊、殷洪、武庚三子？"
"而你自诩清心寡欲，却育有百子。
除去义子雷震子，九十九个亲生骨肉——不知西伯侯深夜当真是在秉烛研《连山》么？"
语惊风云，万马齐喑。
无数道灼热目光刺向西伯侯，惊诧、猜疑、顿悟，诸般情绪在军阵中暗流翻涌。
此刻，众人皆觉固有认知轰然崩塌，仿佛过往坚信的真理尽成虚妄，陷入无尽迷惘之中。
商朝士兵们震惊不已——他们向来敬重的东陵君竟有如此嘴脸？往日怎会被 ** 这么久？
赶来支援的修道者们，如赵清、李靖等人，此刻看向纪明的眼神也充满困惑与排斥。
城楼上，纪明的手指在半空不停发抖。
他涨红着脸指向高阳，结结巴巴道："荒......荒谬！你......你含血喷人！"
可无论他怎么狡辩，都找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当他的目光扫过赵清、李靖等人怪异的神色时，他清楚地读懂了众人眼中的轻蔑——这位万众景仰的圣贤，竟被当场揭露比商王更为荒淫，这样的打击令他几乎发狂。
"噗！"纪明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摇晃了几下便栽倒在城头。
"君上！"姜尚骇然失色。
他急忙上前查看，刚搭上纪明的脉搏就僵住了，脱口惊呼："君上......薨了！"
高阳嘴角浮现若隐若现的笑意。
纪明胆敢 ** 天帝威严，此刻身亡正是报应不爽。
但姜尚却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他精通卜算，明明推算出纪明阳寿未尽，必定是高阳暗中下手。
他厉声质问左右："此人究竟什么来路？"
东陵守将连忙回禀："回军师，此乃五岳关主将高阳。
"
"此人定是修习邪法。
"姜尚眉头紧锁，"虽然不知他用何手段害了君上，但绝非等闲之辈。
他师从何人？"
"末将听说此人不过二十出头，无名师指点。
只在少年时受过伍子虚几句指点，后经举荐从军。
"
姜尚听闻差点吐血——区区伍子虚随便教导几句，竟能培养出这等人物？他在玄天祖师门下苦修四十余载，反倒不如这个毛头小子？
城墙之上，纪真的悲嚎如同孤狼哀鸣。
但若有人细看他闪烁的眼神，除了悲痛之外，分明还藏着转瞬即逝的欣喜。
毕竟姜尚早已暗示：得仙门扶持，夺取天下易如反掌。
如今纪明已死，继位为王、执掌社稷的重担，自然就落在了纪真肩上。
然而纪真明白此刻绝不能流露半点喜色，只能强忍情绪捶胸顿足地哭喊："谁能为我东陵报此血仇？"
"楚云愿往！"
话音刚落，一名英姿勃发的年轻将领便骑着一头罕见的五彩麒麟，率先冲出东陵城门。
他目光炯炯逼视高阳，洪钟般喝道："我乃楚云，可敢与我一较高下？"
高阳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在看一个胡闹的孩童："你还不配。
"
这轻蔑的话语瞬间激起楚云的怒火。
他双目圆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高举手中方天画戟，如雄狮扑食般朝高阳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