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仙方上,除了写了四种药物的救命术之外,还写了一种堪称逆天的神术。
名为《救阳续命术》,上面记载着用活人阳气通过口鼻渡入死人口中,以阳济阴的神奇功夫。
据说若有患人于危亡之际,用了此法,便可于判官笔下,再续得一时半载。
而这种续命术,别说是西门庆自己,哪怕是那距自己过了数百年,博学多才的林小姐都从未见过。
堪称夺天地之造化,逆生死之玄奇。
那神纸上写的分明:此术可渡活人阳气以造化未僵之人。
但有三样不渡,即颅破者不渡,胸塌者不渡,身僵逾一炷香者不渡。
床上的曾孝序很明显,刚刚闭合气道,正处于这三不渡之外。
西门庆实在是不想让自己的前途付之东流,为今之计,只有死马做活马医了。
‘捏鼻如闭户,覆口若合卺,徐吹阳气如春风吹谷。
当观膻中起伏,若见胸廓微隆即止。
此正合《难经》呼不过三,吸不过五之数。’
书中所言尽数浮现于脑海,西门庆顾不得许多,一只手捏着曾孝序的鼻子,另一只手拉开他的下颌,便张嘴覆盖了上去。
一旁的两个侍妾顿时呆若木鸡。
老爷过世不过寸晌,竟然就有登徒子前来作践老爷尸身?
“你是哪里来的恶汉,却要干什么!”
一旁的丫鬟也傻了,这屋里算上她一共四五个伺候的姑娘,虽不说天姿国色,可也都是娇俏可人。
但这恶汉冲进来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
那几个丫鬟和侍妾都来推搡西门庆,却被西门庆一把推了翻。
“若丝悬空谷,则展放胸襟,大开领口。
古有喉乃气机枢之训,务令颈项正直。”
在风流阵中练出来的本事,让西门庆解开衣服的速度无比之快。
“不好啦,不好啦!”
那几个丫鬟见西门庆蛮横,赶紧都爬走出去。
却正赶上孙和与曾平二人携步匆匆而来,那西门庆这些日子将养身体,又本就有武艺在身,哪是这两个人追得上的。
二人刚到宅门口,便与丫鬟撞个满怀。
那丫鬟一见是曾平,顿时有了心气,急慌的面容上也见了人色。
“二少爷,方才有一恶汉冲进宅中,对老爷尸身行,行不轨之事!”
那丫鬟顿了顿,才红着脸开口。
曾平听见老爷尸身四个字,身子本来就僵了,又一听有恶汉进宅,更是怒火攻心。
“那贼厮在何处!”
正欲闯进房中,却见自己堂前代父理事的兄长面色涨红,领了十几个拿着短棒木棍的家奴闯了进来。
曾顺一腔的愤怒,带着家丁便往父亲宅院冲去。
跨步迈过宅院,却正见好大一条长汉,正骑在父亲尸身上,扯开父亲的胸襟,探出手来叠起,在胸口摸索。
“好恶贼!竟敢欺我曾家至此!”
曾顺双目红赤,劈手自一旁家奴身边夺下一杆包铁哨棒,冲将过来,爆喝一声。
“那泼贼受死!”
那西门庆坐在曾孝序身上,见刚才那仿若游丝一样的气息逐渐恢复,西门庆心中欢喜。
古籍中言,如至这一步,便是从死人活了七八分了。
“解下来,只需最后一步,激起天雷,扣动地阙。”
那西门庆思想至此,便抬起双手,叠成双掌,心中默念出声。
“叠掌推按膻中,暗合北斗七曜之势。
自剑突始,掌根发力如擂夔鼓,每三十击辄复渡炁,此乃天罡叩地阙秘法。”
天雷扣地阙的秘法刚要使出,便见一道恶风闪来。
那曾顺本是文人,就算胸头有些血勇,也不得和西门庆这等武人一般。
平日里读书学论,吟诗作对,身体自是不大健壮,抡起棍子来,也有些无力。
那西门庆手疾眼快,抄起一旁的金刀,长刀出鞘间,龙吟声响起。
“嗡!!”
西门庆捆起那手中长刀,只是往那棍子上一甩。
“嘡啷啷!”
那包了铁箍的棍子便顷刻间如同豆腐一样,噗的被削去半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刀!刀!”
那曾顺本就是仗着一腔怒火,现在见了刀,读书人的血气便下去了,顿时吓得跌坐在地。
那西门庆将刀噗的搠在榻边,叠起双手,开始与床上的曾孝序做起心肺复苏来。
“大郎君!”
后面的恶奴见了西门庆手中的刀,又看他身材长大,心头本就生了三分恐惧。
现今见到那平日里傍身的铁棍,被那恶汉手中宝刀一削便是半截,心中更是害怕,只得将曾顺拉出门外。
那曾平与孙和见了哆哆嗦嗦面如土色的曾顺,心头一凛。
二人同时闯进门中,正见西门庆不断地按压着曾孝序的胸口。
“四泉!你这是做什么!”
孙和惊恐无比,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