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咱也不是不讲理,私煤确实在烟和灰上差点,但价格也低啊。
您要是诚心要,咱再让点,比朝廷低两成五,怎么样?”
林景堂却摇头:“赵老板,不是咱挑剔,咱要的是长期合作。
今年要五千石,明年不定就要一万石。
要是煤质不好,咱驿站的人冻着了,铁匠营的活耽误了,咱回去没法交差啊。
朝廷的煤是贵点,但贵有贵的道理,人家有专门的选煤工,把碎煤、矸石都挑出去,还有炼焦的工序,煤烧起来更耐烧,温度也稳。
咱东北冷,冬天零下二三十度,煤要是不耐烧,半夜得起来添好几次,谁遭得住?”
李老板沉吟了片刻,问道:“林老板,那您,要什么样的煤质,您才肯下单?
咱也不是不能改进,新矿里也有好煤,就是成本高点,要是您能接受稍微提价,咱保证给您挑最好的。”
林景堂眼睛亮了亮,却没立刻答应,而是端起茶杯喝了口:“李老板这话实在。咱也不是不体谅诸位的难处,私矿没火车,运煤全靠马车,成本是高。
但咱要的是实打实的煤质,比如热值,朝廷的煤一斗能烧四个时辰。
你们的煤要是能达到这个标准,咱可以把价提到比朝廷低一成五。要是达不到,那咱就得再商量了。”
王老板一听,赶紧:“能达到!咱新矿的煤,一斗烧四个时辰没问题!
林老板要是不信,咱现在就去矿上看,现场烧给您看!”
他刚才被林景堂的专业知识镇住了,现在见林景堂松了口,赶紧抓住机会,生怕这大生意跑了。
赵老板也跟着附和:“对!林老板,咱这就安排马车,去矿上瞧瞧。
中午就在矿上吃,咱杀只土鸡,炖个煤炉火锅,让您尝尝咱山西的风味。
要是煤质您满意,咱再谈细节,比如送货,您要运到哪个码头,咱负责用马车拉过去,装车的钱咱也包了,怎么样?”
林景堂心里暗笑,这些老板果然上钩了。
他表面上还是一副谨慎的样子:“行,那咱就去矿上看看。
不过丑话在前头,要是煤质跟您的不一样,那咱这生意可就谈不成了。
咱东北人实在,不玩虚的,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实在买卖。”
“放心!”
李老板拍着胸脯:“林老板,咱山西人也讲究诚信,要是煤质不好,您扭头就走,咱绝不拦着。
而且咱还承诺,要是您买了咱的煤,运到东北发现有质量问题。
咱全额退款,还赔偿您的运费损失,这诚意够足了吧?”
林景堂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李老板这话敞亮!那咱现在就走?
早点看完,早点定下来,咱也好早点回东北,毕竟快入秋了,煤得早点运回去,不然等下雪了,路就难走了。”
“哎!这就走!”
王老板赶紧起身,吩咐外面的伙计去备马车。
其他老板也都跟着站起来,热情地招呼林景堂。
赵老板还亲自给林景堂递上外套:“林老板,外面风大,您穿上,别着凉了。
咱矿上有点远,路上得走一个时辰,您要是累了,马车上有褥子,您可以躺会儿。”
林景堂接过外套,心里盘算着,这一去矿上,就能摸清这些私矿的产量、储存地,还有他们的运输路线。
到时候再跟其他锦衣卫汇合,就能制定下一步计划了。
他脸上带着笑意,跟着老板们走出雅间,楼下的伙计已经把马车备好了,三辆黑漆马车,马头上还挂着红绸,看着十分气派。
王老板拉着林景堂的胳膊,往第一辆马车走去:“林老板,您坐头车,咱跟您一路聊,咱矿上的情况。
您放心,咱的矿,都是正经开采的,没有偷挖滥采,朝廷的规矩咱也懂,绝不干犯法的事。”
林景堂笑着应道:“那最好,咱做生意,就得守规矩,不然早晚得出事。”
他上了马车,李和另一个随从跟在后面,其他老板分坐另外两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