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晓娥猛地把照片摔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她心中的美好幻想，在这一刻，彻底破灭了。
“这个畜生！我……我要去撕烂他的嘴！”娄晓娥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许大茂碎尸万段。
“晓娥，你冷静点！”娄振华拦住了她，“这种人，不值得你脏了自己的手。爹自有办法对付他。”
娄振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败类。
一九六五年的冬天，比往年来得更早，更烈。红星轧钢厂的烟囱吐出的浓烟，被风撕扯成扭曲的形状，迅速消散在灰蒙蒙的天空里。
许大茂裹紧了身上那件半旧的棉袄，依旧冻得直哆嗦。他搓着手，哈着白气，时不时踮起脚尖，朝厂门口张望。
“他娘的，这鬼天气，冻死个人！”许大茂低声咒骂着，又忍不住咧嘴笑了。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
娄振华，那个在四九城都排得上号的资本家，居然要带着宝贝闺女娄晓娥，跟他许大茂去医院做个体检！
“婚前检查？嘿，这老狐狸，还挺讲究！”许大茂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又开始幻想起来。
娄晓娥，那可是朵鲜花！白净的脸蛋，水灵灵的大眼睛，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甜得能齁死人。更别提娄家那泼天的家产，光是想想，许大茂就觉得浑身燥热，连这寒风都吹不透了。
“等娶了娄晓娥，老子也算一步登天了！到时候，谁还敢瞧不起我许大茂？什么傻柱，什么沈为民，都得给我靠边站！”
许大茂越想越得意，仿佛已经看见自己住进了娄家那气派的小洋楼，开着小汽车，吃着细粮，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许大茂，你在这儿傻乐什么呢？”
一个沉稳的声音打断了许大茂的白日梦。他扭头一看是沈为民。
沈为民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蓝色工装，手里拿着一个搪瓷缸子，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沈工，您这是……刚下班？”许大茂连忙收起脸上的得意，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
沈为民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七级工程师，前途不可限量。许大茂虽然自诩八面玲珑，但在沈为民面前，却不敢有丝毫造次。
“嗯。”沈为民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在许大茂身上扫过，“你这是……有喜事？”
“嘿嘿，沈工您真是火眼金睛！”许大茂搓着手，压低声音说道，“娄振华，您知道吧？他要带他闺女跟我去医院做个体检！”
“哦？”沈为民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娄振华的女儿？你这是……要攀高枝了？”
“沈工您说笑了，什么攀高枝啊，这叫……两情相悦！”许大茂厚着脸皮说道，心里却有些发虚。
他和娄晓娥，满打满算也就见过几次面，哪来的什么两情相悦？不过是娄振华看他“老实本分”，想找个上门女婿罢了。
沈为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许大茂一眼，转身走进了厂区。
许大茂看着沈为民的背影，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总觉得，沈为民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