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下已经聚积了一摊水。
陆观白叹息,他拿这样的温尔没办法,只有无尽的心疼。
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温尔,他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才是正确的,只能一点点的去试探。
他该早点清醒的。
她不该承受那些委屈。
“耳朵,”陆观白来到她的面前,轻声叫她的小名,“耳朵,可以听见我说话吗?”
温尔动作缓慢的抬头,平静地注视着他。
陆观白放下心,还可以听见,至少没有闭塞不听,至少她还愿意给他机会。
这就已经很好了。
他拿着浴巾在她眼前晃晃,“先洗澡好吗,你都淋湿了,不洗澡会感冒的。”
温尔不动。
“耳朵,如果感冒了,你就没有精力去处理孤儿院的事情了。”
听到此,温尔的眼皮动了动。
见有希望,陆观白伸手指向自已侧后方的一个房间,“浴室在那里,东西都是新的,可以用。”
温尔伸手拽住浴巾的一角,之后就没有动作,陆观白发现,整理好浴巾放到她的手里,触到的指尖冰凉,温尔僵着身体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在她关门之后,陆观白清理了玄关的水渍,又去厨房切姜片,准备煮一壶红糖姜茶。
等这些都处理好,他才感觉到背后湿透的衣服正贴着他的后背,潮乎乎的,很不舒服。
从进门之后,他就一直在照顾温尔,还没来及的整理他自已,但现在温尔的状态,他又担心她洗澡的时候会出意外,于是去衣帽间快速的换了套家居服,就在客厅守着。
十五分钟后,红糖姜茶煮好,陆观白倒在透明都玻璃杯中,温尔也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陆观白家里没有女生的衣服,已经是深夜,外面还在下大雨,也不好让员工去买,于是陆观白先拿了自已以前的一套衣服,放在浴室里,让温尔先暂时穿着,等明早他再安排人去买。
他的白衬衫穿在温尔身上,有些大但并不怪异,看起来像是oversize风,牛仔裤裤脚比较长,陆观白上前半蹲下身,替她将裤脚一折一折的往上挽,挽到脚踝的位置。
他做的并不熟练。
温尔很瘦,脚踝薄薄的皮肉包裹着凸起的骨节,冷白皮下静脉的血液在流动,经过热水的冲洗,泛着淡淡的红。
陆观白凝视几秒,随即又挪开。
而温尔从始至终,表情都没有变过,只是淡淡的望着他。
陆观白起身,到厨房去拿姜茶,温尔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像是一只流浪的猫,被人捡回家,害怕他随时离开,害怕被再次丢弃。
陆观白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可他不能回头看,温尔的眼睛太过纯良。
他居然不敢,和她对视。
姜茶还温热着,陆观白牵着温尔到客房,客房的被套床单都是新换的,恒温温度也调高,他担心温尔会冷。
今晚的温尔很乖,他牵着她,她都不抗拒。
陆观白的声音很温柔,怕吓到她,“喝完姜茶,吹干头发,就睡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