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泊简浅浅眯着,海边的夜晚很安静,除了某些动物走路觅食的细微声,只余海浪冲刷海岸的声响。
寂静,却又荒凉。
“陆观白……”
温尔似乎在做梦 嘴巴嘟囔着在喊陆观白的名字,声音很小,比外面动物的脚步声还要小。
可宋泊简听见了。
在梦中,她想的也是陆观白。
他睁开眼睛,眼中平静无波,他就那么坐着,定定地注视着温尔。
一夜安稳度过。
温尔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疲惫,小屋里没有宋泊简的身影,她没有力气,只能用手撑着地爬起来,手心被树枝的凸起硌了下,有些疼。
走出小屋,外面阳光灿烂,海洋,沙滩,篝火,如果是在度假,不知道该有多惬意。
可他们现在在求生。
“醒了,”宋泊简听见她的脚步声,没有抬头,而是专心手下的东西,“过来。”
温尔虚着步子走过去。
“喝水。”宋泊简递给她一个塑料瓶,里面盛着大概十分之一的水,他的面前是做的简易的蒸馏设备,海水沸腾的水蒸气慢慢流到塑料瓶里
这是他们唯一的淡水。
温尔嘴唇干的起了一层皮,她舔了舔唇,眼睛盯着瓶子里的水。
一天一夜没喝水,她特别渴,从来没有这么想要喝水。
“你喝了吗?”她问。
“喝了。”宋泊简把水放在地上,又重新拿了一个新的瓶子接水。
温尔半蹲下身,拿起水瓶磨磨蹭蹭往嘴边放,水瓶里面还有青苔,脏兮兮的,但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能有干净的水喝已经非常不易。
温尔想的是宋泊简到底有没有喝水。
她没舍得全喝干净,给宋泊简留了一半,底部浅浅的一层水在塑料瓶子里晃荡。
“全喝完,不用给我留。”
宋泊简没有抬头,但神奇的能猜透她在想什么。
“宋泊简,”温尔的声音也很虚,但有些不被拒绝的强硬,“我们是一体的,所有的东西我们都得共享。”
“我不希望你把水让给我喝。”
“我希望我们都能活下去,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你不喝水,等不到救援队。”
他在骗她,他根本就没喝水。
那么长时间连半瓶水都没有接满,架在火上的玻璃瓶子里面还有一大半的水,根本就是没烧出多少淡水,他就算是想喝也根本就没得喝。
宋泊简低着头:“你不是巴不得我死。”
“宋泊简!”温尔简气得简直想挖开他脑子里看看到底装的是些什么,现在根本不是谈论他们二人过往恩怨的时候。
宋泊简不说话,温尔坚持,一直站在他的面前,短暂的沉默之后,宋泊简妥协,起身从她手里夺过塑料瓶,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你在这里接水,”宋泊简说,“我去找点吃的。”
说完,就往海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