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钱?”,旁边的二胖嗤笑了声,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把钢刀,寒光闪闪的,又‘啪’一下扎在旁边的木桌上,顷刻间刀柄兀颤。
“你以为我们是开善堂的?”
李池看着那柄深深插进桌子里的钢刀,整个人害怕极。在这样的情境下,她竟脑子空白一片,一句哄人的好话儿都说不出来。
红姐走到她面前,用手捏住她的下巴,道:“妹子,上了我们的船,就别想轻易下去。以后,我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不然……”,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但此时的李池压根儿感受不到痛,她睁着眼睛颤抖的看着红姐。
这样的阵仗,她一个普通的知情从前哪里能见,当下就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红姐不说话。
原本最先进门,又没见人影儿的瘦子,从砖窑深处走了出来。沉重的拖拽声在地上滑过,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破布的男人,正被瘦子拖了出来。
那人鼻青脸肿,满眼恐惧,呜呜地挣扎着。
大山折了折袖口,慢条斯理的说道:“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咱们好话歹话都分说一下。”,他忽然的笑了一下,昏暗飘摇的灯光半明半暗的笼在他的脸上,衬的这笑有些慎人。
“要是犯了忌讳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望着李池,眼睛定定的,仿佛是一定要等个回话。
见李池艰难的点了点头,他才扭头向着瘦子他们示意。
‘砰!’猛的一声闷响,回响在了这荒芜的砖窑里,原本站在桌边的二胖,抡起一个木棍朝那人的脑袋上砸去。
力道大的,带起响儿。
那男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瘫软在地,鲜血从他额角汩汩流出,很快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暗红。他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李池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呕吐出来。她一个从小在相对单纯环境中长大的女青年,哪里见过如此血腥、如此视人命如草芥的场面!
“哟,妹子别怕!”,不知过了多久,红姐凑近将她扶了起来,“他这是做错事儿了,才会被罚,咱好好的听话,还和以前一样儿。”
她的声音又恢复到了原先的爽朗可亲,可李池哪敢还像从前一般,她哆嗦个身子、惨白着脸,红姐碰过的地方烫的像是烙铁,可她哪里敢动。
只抽抽个嘴角,努力做出笑儿。
“咱们江湖儿女,就是这样不拘小节。”,见她这样,红姐也没理,兀自说着自己的,“这朋友来了有酒,敌人来了有枪。咱只要老老实实的听话,要什么没有呢?”
此时的天,依然暖和,厚重的外衣早就被大伙儿脱下了。这教室里,人多火旺的,不少人都解了外衣扣,可这样的天儿,趴在桌椅上的李池,竟浑身湿冷,打起了寒颤。
不远处的黄婷婷见她脸色难看,下意识的就要开口,余光处瞥见了正在写着笔记的朱琳,又抿着嘴坐了回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的让人难以发现。原本低头涂写的朱琳,却在不经意间勾起了嘴角。
唔,可是长记性。
李池满头冷汗的,青天白日里,她竟又想起了从前的事儿。
那日被吓破胆儿的她,天不明就背着包袱往家赶。怕目标大,知情点的东西,她几乎都扔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