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2 / 2)

残魂飘到上空,看见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他那些残暴嗜血的宝贝蛇,平日里吃一个馒头都要打得你死我活的宝贝蛇,他喂饭慢了一点连他都咬的宝贝蛇,蛇头规规矩矩地堆在一起,从上到下十分安分,而一只白皙的手里正拿着丹药,按照顺序一个一个喂过去。期间果然有死性不改的蛇想要插队,被那只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脑壳。

然后残魂就看见那只蛇双眼突然变成了荷包蛋,泪眼汪汪地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

……

呵呵,他肯定是在做梦吧,没想到连残魂都能做梦,真是大白天见鬼了。

“你对它们做了什么?”残魂不可置信地质问道,若不是这些蛇他都认识,几乎快要以为这不是他养的那些玩意了。

席昭将手里的最后一枚丹药递给刚才那只被她成荷包蛋眼睛的魔蛇,对已经吃了一轮的它们摊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没有了。”

魔蛇们傻眼了。

这才吃了一口,怎么就没有了!

“真的没了,我没有炼丹的材料,也不会控火,只有这些,吃完就没有了。”席昭并没有撒谎。

其中一只魔蛇支棱起来,在半空中比画了什么,连残魂都没看懂它是什么意思,席昭却若有所思地说:“你说你能去找材料?”

怎么可能?这群蛇最懒了,从来都是他把他们当成祖宗一样供着!

一群魔蛇点了点头。

残魂:“……”

随后他发现,一群蛇头突然朝他转了过来。

残魂被吓了一跳,居然条件反射地望向席昭:“它们什么意思?”

席昭并没有第一时间解答,而是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不是它们的主人吗?”

怎么连它们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残魂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并且从刚才就开始疼了。

“它们要你来炼丹。”席昭将魔蛇的意思传达给它们的主人。

残魂一愣,“我?”

“它们说你会炼丹。”

他的确会,并且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有他的亲信知晓,而他的亲信早就死了不知道多久了,所以席昭根本不可能知道此事。

“它们——它们当真是这么说的?”残魂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背叛了,这群没出息的玩意,知道这人是谁吗?就这么把他给卖了?

一时间竟不知道谁才是主人。

不过残魂活着的时候的确将这群魔蛇养得十分娇惯,导致它们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主人的想法,最多算是仆人,所以它们使唤起他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见他迟迟不答应,自己的饭没有着落,一群魔蛇齐刷刷地将半空中的残魂围住。它们与他有灵魂契约,自然也能看见他。但现在残魂宁愿谁也看不见自己。

不过片刻,被他召唤出来的魔蛇居然转而开始对付自己,残魂看着置身事外的席昭,再看着眼前这群长着嘴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的魔蛇们,没气得没了力气。

“好、好,我、我答应……”他有气无力地说着,终于投降了。

席昭嘴角微微勾了勾。

这群魔蛇十分贪吃,很快便回到魔界将席昭交代给他们的药材搞了过来。

残魂不可思议地看着席昭,“你那些丹药是用这些炼制出来的?这可是魔界才有的东西!她一个修士如何知晓这些?”

之前喂给那些魔蛇的自然不是由这些药材炼出来的,那是之前席昭炼给小灰鸟当零嘴的,不过小灰鸟之前离开后一直没有回来,这些零嘴便放在她这里一直带着,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魔蛇自然只能回魔界去找药材,而魔界虽然与修真界不同,但找一些药效相似的药材还是能找到的。至于找哪些,自然就是席昭与魔蛇们沟通的结果。

对于魔蛇这种有灵智的生物,席昭沟通起来并没有太多的障碍。

但对于它们的主人来说,他养魔蛇这么多年,很少将它们的心思揣摩透,所以,“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残魂暗自心惊,这个小丫头,绝对不止看上去那么简单。

想到她那师尊,残魂开始期待他们二人谁会更胜一筹。毕竟那个人是真狠得下心,不过她也不简单。

药材堆在残魂面前,他擡头,甚至望不到这一堆药材的顶端。

席昭丝毫没有顾及残魂的慌张,自顾自地开始给他说这些药材应当如何处理,放入的顺序,以及火候。

“等、等等!你是要我将这些炼完吗?怎么可能!”炼丹最重要的便是精准,每一步都必须不出差错,所以炼丹师每一炉的丹药十分有限。要是这一堆药材炼完,那得到什么时候?

“你按照我说的来,就可以炼完。”席昭说。

“不可能!”残魂想都没想就否定,身为炼丹师,他有自己的坚持,“你这是糟蹋东西,绝对不可能炼出来的!”

他一副死犟的样子,完全拒绝任何交流。

如果他当真不肯,席昭也拿他没办法,毕竟魔蛇也不可能真的伤害他。到时候如果席昭不配合他,丹药炼不出来,一群嗷嗷待哺的魔蛇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乖巧了。

残魂正在为自己的机智洋洋得意,突然感到一丝灼热的刺痛传来。

席昭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寄居的那本魔书旁边,手上拿着那张纸十分眼熟,正是她方才在桌子上写写画画的那张。

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草稿纸,这是一张符!

还是她用来对付自己的符!

残魂已经顾不上她这么快就画出了一道对付自己的符,连忙阻止她:“你、你快将那个玩意拿开,我答应,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席昭并没有立刻将符拿开,她双指夹着那张符纸,符纸的一角开始缓缓燃烧化为灰烬,散落的灰掉在那本魔书上,残魂身上突然传来剧痛。

仅仅是符灰就有这么大的威力,那这张符本身……

残魂不敢细想。

而此时他也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若是他方才真的动了杀心,或许此时死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她画符的时候没有一丝慌张,明显是所有情况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残魂再也不敢有任何小心思,炼丹师的尊严什么的,哪里有命重要,反正最后若是丹炼不成,倒霉的又不是自己。

是他的魔蛇们。

残魂这会倒是不觉得席昭会被魔蛇威胁到了,毕竟那群魔蛇已经把她供起来了,而自己不但得养着他们,还得给它们的祖宗上供。

他压下自己所有心思,安安分分地按照席昭说的步骤炼丹。

席昭开口念出那张被她改良无数次,但依旧没有治好小灰鸟的丹方。

她有预感,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

清霜真人立在大殿内,他只是短暂地闭了个关,等席昭去了藏书阁,闻越清等人离开后他就出来了。

他正昂头看向大殿正中央的那幅画像,这是天罗门的开山先祖,千年前,正是他将天罗门一手成立并扩大。不过就在天罗门蒸蒸日上途中,开山先祖渡劫失败后陨落,而天罗门在那之后也再也没有同往日那样发展,反倒是玄天宗后来居上。如今经历几千年,门中的人也换了一波又一波,鲜少有人还记得天罗门那段短暂的辉煌。

但开山先祖的陨落并非个例,数千年来,能突破飞升的修士寥寥无几,而自从仙魔大战之后,竟然再无修士飞升。

清霜真人凝望着自己的先祖,脸上一片冷然,仿佛那画像上的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就在这时,画的正中央开始扭曲,画上的人脸如同被漩涡卷进去一般,而从漩涡的正中间突然钻出来几根长满尖刺的触手,黏答答地搭在画的边缘,在地上形成了一滩水迹。

缥缈的声音从画里传来:“祭品准备好了吗?”

“本尊从不食言。”清霜真人负手而立,语气淡淡。

突然从画里传出尖锐的笑声,宛如刀剑在地板上划。声音在大殿里回荡,十分诡异。

“祭品是何人?我先前就跟你说过,你那大徒弟是最好的养分,赤星魔祖会喜欢的。”

难得一遇的气运之子,是换取魔祖新生的最好祭品。这些年来魔界在走下坡路,修真界何尝也不是。而只要魔祖复活,依靠他的力量他们魔族必然能占领修真界,一雪前耻!

可惜这修士不同意。

若是席昭在这里,就会知道此时他们密谋复活的正是那个被自己奴役得苦哈哈的炼丹工具人。

而残魂自己也没想到,有人居然正准备复活自己。

即便对方明目张胆地打着自己弟子的主意,清霜依旧不为所动:“这个祭品你会满意的。”

“神谕说,此人出生便不祥,会给世间带来灾厄,正好与魔祖相配。”清霜表现得十分正常,对方完全看不出他已经与魔祖的残魂达成了交易。

“神谕?”那道声音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我好像知道这道‘神谕’的来历。”

对方近似威胁的话并没有让清霜动容,而那道声音也没有识相地转移话题,“许多年前,你问若是用大乘期修士的血肉为媒,是否能与天沟通,我给了你肯定的答复。”

“想不到你真的做了。你那时候,也不过金丹吧。”

似乎是被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从画中伸出来的触手开始漫天飞舞,将大殿搞得一片狼藉,隐隐还能听见它尖锐的声音:“你的师尊,为你来魔界采药的时候与我见过一面,我那时见他方才突破,许是方才到大乘期不久,若是再修炼个几百年也不是没有可能修为更进一步。后来,怎么是你当上掌门了?”

虽然是疑惑的话语,但是那声音里却满满都是恶意,似乎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故意问出来想要对方露出难堪的表情。

其中一根触手突然停住,伸到清霜真人面前,从触手的顶端长出来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想要看看他这身人皮

“我记得,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修士,最痛恨欺师灭祖。”

清霜真人一动不动,让那道声音失望了,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在乎对方的话。

他顺着那根触手望过去,落在那幅开山先祖的画上。

“能为我成就大道,是师尊的荣幸。”

被关上的大门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卷开,清霜真人的发丝被猛地吹起来,与周围乱舞的触手竟然有几分相似。

“门开了,你的弟子在外面。”留下这句话后,触手瞬间消失,画像也恢复正常,画上的先祖依旧同往常一般威严。

清霜真人瞥了一眼愣在门外的柳应,语气平常:“何事?”

柳应不敢相信自己方才看见的一幕。

那些触手,分明与那日被罗文放出来的魇兽身上的触手一模一样。

而现在这些触手出现在了天罗门的大殿,不,应该说是出现在了清霜真人的身边,并且没有丝毫要伤害他的意思。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所以这一切都在昭示着同一件事情。

柳应久久没有回答,清霜真人眼神冷了下去,柳应连忙低下头,不敢多言:“师尊,关师姐回来了,吵着要去看席师妹。”

“回来了?”清霜真人眼中有了些波动,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回来。

“闻越清呢?”

柳应的头越来越低,“大师姐尚未回宗,听闻是与其他宗门的修士前去查看仙魔边界的缝隙了,有消息说那里破了一个大洞。”

清霜真人眼睛眯了眯,怪不得,那群愚蠢的魔兽,打得这个主意。

都说了会找到合适的祭品,结果他们还是打的闻越清的主意。

“席昭那边状况如何?”清霜真人突然问道。

“席师妹魂灯澄澈,没、没有入魔的样子……”柳应头快埋到地里了。

谁能猜到,清霜真人在送自己弟子前去藏书阁闭关后,关心的居然是她会不会入魔。藏书阁有什么东西会让人入魔?

柳应不敢再想下去,就听见清霜真人似乎是冷笑了一声,“她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清霜真人一直以来对席昭都是漠视的态度,在她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不动容,而后大放异彩时也不惊叹,态度好像是对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这是头一次他对席昭说出带有感情色彩的话,却是藐视的姿态。

清霜真人一挥手将柳应打飞出去,柳应狼狈地倒在地上,清霜真人冷漠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收起你的小心思,你以为你能救谁?”

大门再次关上。

柳应本来半撑起身子,后来因为胸腔传来剧痛,应该是被打断了骨头,他最终放弃起身,瘫倒在地。

他看着头顶被框在四方墙壁中的天空,突然露出自嘲的笑。

是啊,他能救得了谁?他本就是站在泥泞里的人,自身难保。

过了一会,头顶传来诧异的声音:“柳师弟,你怎么躺在这里?”

少女身上的环佩撞击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声音。

柳应平静地说道:“关师姐,师尊不让你去看席师妹。”

他本以为关蔚晴会朝他撒气,结果关蔚晴一副早就猜到了的样子:“我就知道不可能,你不会是因为这个被打飞的吧?”

柳应知道,若自己说是,关蔚晴定然会给自己补偿,而从她手里给出来的必然是好东西,他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才是。

但不知道为什么,柳应说出口的话却是:“不,是我没守好自己的职责,师尊怪罪于我,我罪有应得。”

关蔚晴摇摇头,怜悯地看着他:“你不会是脑子被打坏了吧。”

柳应:“……”

“还罪有应得,你又没有与魔族串通一气,算什么罪有应得?”关蔚晴毫不在意地说。

柳应这次是真的被惊得说不出话了。

这个关师姐还真是每句话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如果不是她此时的表情过于正常,他都要以为对方知晓了什么。

柳应收起方才摆烂的姿态,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面上不显,并朝关蔚晴露出一个如往常一般的笑:“关师姐,抱歉没能替你达成目的。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关蔚晴一言不发,等柳应走出去一段距离后,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朝自己袭来。他心中一紧,莫非关蔚晴其实心里已经十分不满,所以现在想要打他一顿出气?

就在柳应还在迟疑要不要躲开还是就此忍下,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握住了那个东西。

是一个药瓶。

“这里面是伤药,你伤得不轻吧。”关蔚晴不甚在意地说着话,“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柳应握紧了药瓶,低声道:“师姐不欠我什么。”

柳应匆忙离开后,关蔚晴一个人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沉思了许久。

她方才在柳应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十分淡的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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