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所有人鸦雀无声, 只有几乎被咬掉半个身子的人面目狰狞地躺在地上尖叫,完全没有了适才的威风。
他躺在地上扭动得像一只蛆,狼狈极了, 围观之人虽然都没有说话,但都在心中暗自叫好,这位勇士真是替天行道, 干了他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齐金宝不就仗着自己齐家家主侄子的身份在外面胡作非为吗?这会儿被人重创, 即便齐家有能力将他救回来,但被咬掉半个身子也是实打实的, 吃一番苦头是在所难免。虽比起之前他造的那些孽来说远不足以解恨, 但也十足地出了一口恶气。
而后不知是谁突然在人群中大喝一声:“好!”,就像是打开了一个什么开关一样,人群里叫好的声音此起彼伏, 而齐金宝痛得眼前一片模糊,但其他人幸灾乐祸的声音却像是在他心上刺下一刀又一刀,齐金宝咬紧牙关,倘若此刻他能动得了,定然将这群人全部杀尽!
跟他同伙的男修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听见旁人的叫好声才回过神来, 一边怒斥那些看好戏的路人, 一边指着伏翊的鼻子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敢对他动手?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伏翊一脸莫名其妙:“我为何要知道他的身份?”
“你就不怕惹怒齐家?!”那人见他装聋作哑, 也怒了。
伏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这位是齐家的家主?真是失敬, 鄙人方才情急之下没来得及收手,伤到了家主, 还请见谅。”
这句话将开口的那人气得不知道如何说才好,齐金宝虽然是齐家人, 但是怎么可能跟齐家主比,而且伏翊话里话外都在说是齐金宝太弱了才会伤得如此严重,根本没有丝毫悔过的意思。
那人气急败坏,“你敢重伤他,家主定然不会放过你!”
“敢问阁下,齐家主是因何才不放过鄙人?”伏翊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玩味地看着躺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齐金宝,“是因为他想要伤害鄙人的师妹,而鄙人将这种行为还给了他吗?”
那人一时无话可说。
这时,齐金宝终于忍着剧痛,哆哆嗦嗦地开口:“你……你们两个……等……等死……死……”
“你不用等。”席昭突然开口。
“你一会儿就能死。”如果他还要坚持在这里跟伏翊放狠话的话。
伏翊笑着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被吓到,便更加心安理得地补充道:“确实,无论如何,你肯定比我们死得早,不用担心我们俩的事了。”
二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脸上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宛如恶魔索命。
齐金宝到底是惜命的,他知道不能再继续躺在这里威胁二人,只能咬牙让人带着自己离开,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逃走的屈辱永远留在了他心里。
他绝不会放过这二人!
齐金宝离开后跟他一伙的也灰溜溜地走开,一旁有看热闹的修士凑上来给伏翊拱了拱手:“敢为阁下大名?那齐金宝平日里素来爱欺男霸女,大家因为齐家不敢动他,今日阁下可算是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
伏翊谦虚道:“谈不上谈不上,阁下谬赞了。”
诸如此类的话接二连三响起,伏翊也都来者不拒笑脸相迎,席昭重新捧起自己那碗牛乳茶慢慢喝着。
幸好,这碗是一种特殊的法器,牛乳茶放了这么久还没有冷。
等伏翊应付完所有人,也婉拒了他们提醒他现在该跟席昭一同离开的建议,这才重新坐回席昭身旁。
一开口就是:“阿昭真厉害,不过几年不见,修为已经这么高了!”
伏翊是真心实意地为席昭感到高兴,他的修为尚不可知,总之是比灵级五阶的齐金宝要高,但在他口里席昭的地级五阶似乎是一个十分了不起的修为。
席昭默默喝了一口牛乳茶,没有说话。
“阿昭,我听闻师尊已经收下你了?那你如今可就是我正儿八经的师妹了。”想到这里,伏翊的心情突然变好,果然还是得师尊亲自出马,他就说师尊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好苗子的。
席昭顿了顿,擡起头满脸疑惑:“你从哪听的谣言?”
她何时拜师了?她跟沧寒难道不是一直都是纯洁的合作关系吗?
伏翊看她表情,思索了一会后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知道,宗门大比只有宗门弟子才有资格参加。”
席昭想到之前自己随便就答应了那个笑眯眯的宗主参加宗门大比的邀请:“……”
被骗了。
她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牛乳茶压压惊。
伏翊笑得十分灿烂:“总之,现在名单已经被宗主报上去,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你都是我的亲亲师妹了。阿昭,你开心吗?”
席昭不想回答伏翊的废话。
伏翊还想再逗逗她,这时一道十分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伏翊?你这个臭小子,你在这做什么?”
伏翊面带笑意地转过头,对自己好久不见的师尊说:“师尊,你来了。”
沧寒冷笑一声,“怎么,你看上去不太欢迎我?”
“怎么会呢师尊。”伏翊的解释十分苍白无力,显然他本人也没想解释,毕竟他就是这么想的。
很快,沧寒就让伏翊见识到什么叫作姜还是老的辣。
“我与你师妹初来乍到,没有你对这里熟悉,你便好好跟为师和你师妹说说你打探到的消息。”说着,沧寒一把将坐在凳子上的伏翊提溜起来,“哦对了,站着说比较好。”
伏翊:“……师尊,哪里好?”
“我心情比较好。”沧寒一脸坦然。
伏翊后槽牙咬紧,笑容逐渐僵硬,沧寒喝了一口伏翊方才点的茶水,十分悠然。
伏翊最后还是放弃了跟自己师尊斗法,毕竟他也没赢过几次,不丢脸不丢脸。
“师尊,方才师妹一个人独自在这里,有几人……”伏翊选择先将要紧的事情告诉沧寒,在沧寒听见那人对席昭动手的时候神色微动,看向盯着空碗发呆的席昭。
“若是伏翊不在,你待如何?”他微微皱眉问道。
这件事伏翊也想问。
要不是他恰好循着那枚令牌找来,那人或许真的会伤到她。
当事人席昭慢吞吞地擡起头,看着不约而同皱起眉头的二人,说:“当然是逃走。”她又不是傻子,明摆着打不过难不成还站在那里挨打?
她拿出一张符,沧寒看见后微微皱起的眉头也散开了,轻哼一声:“还不赖,知道跑。”这张符是他跟席昭一起画出来的,与画阵法时不同,这张符席昭有超过一半的功劳,而沧寒也知道此符的威力,因而一开始他听见伏翊说这话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件事,果然她早就做好了准备。
伏翊闻言也放下心,三人就这样坐在桌边,竟然没有一人提出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