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顾好你自己!\" 她撕开他的衣襟,看见肋下伤口翻卷的皮肉,指尖在发抖,\"疼吗?\" 话出口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耳尖瞬间红透,忙低头盯着药瓶掩饰,\"别以为本姑娘会心疼,只是怕你死了没人探路!\" 指尖轻轻避开伤口周围的淤血,将药膏均匀抹开。
侍剑默默转身,冰棱短剑在雪地上划出隔离线:\"西侧三里外有处温泉,我去探路。\" 她的目光扫过两人交叠的血迹,忽然想起冰心殿典籍中的预言:\"双生血祭星陨台,九环承露剑承光。\" 此刻的场景,竟与典籍插图分毫不差,\"丁姑娘,少庄主的伤需用温泉疗养,走吧。\" 冰棱短剑在掌心握紧,剑柄上的冰纹与星图印记遥相呼应。
温泉蒸腾的热气中,丁珰盯着石破天胸前的星图印记,在热气中泛着微光,与爷爷密室里的星陨铁一模一样。她忽然发现,这个总被她当成石中玉替身的少年,眼中有着石中玉从未有过的坚定 —— 那是一种经历过生死后,仍愿为同伴挡刀的决然。
\"为何要替我挡狼?\" 她忽然开口,声音被水汽裹着,\"你我非亲非故...... 石中玉从不会这样做,他只会耍嘴皮子。\"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九环鞭的鞭穗,那里还留着巨狼的毛发。
石破天望着水面的星图倒影,想起在现代看过的《江湖儿女》纪录片:\"在我的家乡,同伴就是可以托付后背的人。你为我挡过黑莲卫的刀,我为你挡狼,不过是礼尚往来。\" 他忽然轻笑,\"再说,若你死了,谁还会骂我呆子?这冰谷里,可就太冷清了。\"
水汽氤氲中,丁珰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石中玉在辽东雪原替她追回落水的九环鞭,却在递还给她时偷捏她的指尖,惹得她追着打了三里地。而眼前人,却在生死关头用身体替她挡下致命一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仍惦记着她的伤势。这种笨拙的温柔,竟比千句情话更让她心慌。
\"明日起,轮值制便按你说的办吧。\" 她忽然低声道,将金创药轻轻抹在他肋下,药膏的清凉混着他身上的血腥味,\"但你若再如此鲁莽......\" 她忽然抬头,撞见他带笑的眼,耳尖再次发烫,\"本姑娘就... 就用九环鞭抽你!抽得你满屁股开花!\"
\"在下谨记丁姑娘教诲。\" 石破天望着她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冰谷的风雪都化作了温泉的暖流,\"不过方才那招 ' 寒江锁喉 ',倒是比黑莲卫的刀法更快三分。尤其是第三鞭变向时,借冰面反光迷惑对手,当真是妙。\"
丁珰的银铃突然响起,却不是怒喝:\"呆子,那是本姑娘改良的丁家绝学,专门对付畜生的!\" 话虽狠,却将自己的半幅披风塞进他怀中,披风上的双飞纹与他的星图印记,在热气中交相辉映,\"别冻着,本姑娘可不想照顾病秧子。\" 指尖触到他胸前的星图印记,微微发烫,竟与九环鞭的银铃产生共鸣。
温泉的水汽渐渐散去,三人在雪地上留下的足迹,被新落的雪覆盖。但有些东西,却在冰缝下的星陨铁光芒中悄然改变 —— 丁珰握鞭的手,开始不自觉地护着石破天的侧影;石破天的断剑,在挥舞时总会留出三分力,以防误伤到那抹鹅黄。每当风雪掠过她的发梢,他总会想起她为他流泪的模样,那个在冰谷中倔强又脆弱的姑娘。
当月光爬上冰棱时,丁珰忽然发现,石破天替她包扎手腕的绷带,竟是从他的衣襟撕下的布料,边缘还留着星图印记的残纹。她忽然明白,有些羁绊,早在星陨落地的刹那便已注定,就像九环鞭与星陨剑,终将在血与火中,谱写出属于他们的江湖传奇。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愫,早已在每一次背靠背的战斗中,每一次生死与共的瞬间,悄然扎根。
雪狼的嚎叫再次传来,却已远在十里之外。石破天望着星空,掌心的印记与北斗七星遥相呼应,终于懂得,江湖路漫漫,最珍贵的不是星陨重光的传说,而是有一人,愿与你共饮风雪,同担生死,让每一道伤疤,都成为彼此守护的印记。而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将那个泼辣的辽东姑娘,放进了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而丁珰,望着他被月光勾勒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场从摩天崖开始的追逐,终将在星陨台的顶端,让所有的误会与猜疑,都化作最温暖的答案 —— 就像此刻温泉的水,看似冰冷刺骨,却在深处,藏着永不熄灭的温热。她忽然期待起明日的轮值,期待那个呆子会如何笨拙地照顾她,期待这场江湖路,能走得再远一些,再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