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望着眼前莺莺燕燕,忽然想起在小镇说书人那里听的 "美人计" 故事:"丁姑娘这是要考在下的眼力?" 他忽然指向最左侧女子,"这位柳姑娘鞭穗的狼首纹缺了左耳,该是五年前被雪豹咬伤的青河猎户之女;那位银铃刻着双飞纹的姑娘..." 他忽然望向丁珰,唇角微扬,"却是冰心殿的外门弟子,剑鞘上的冰纹还带着长白山的雪气,对么?"
丁珰的耳尖瞬间通红,原是她昨夜在冰心殿遗址附近找到的弃徒,不想全被识破。她忽然甩鞭缠住石破天手腕,银铃贴着他掌心的星图印记,传来丝丝凉意:"少得意!本姑娘要考的是 ——" 她忽然压低声音,像在雪原上捉弄猎物般狡黠,"若本姑娘与侍剑同时坠崖,你先救谁?"
石破天怔住,这问题比黑莲卫的毒弩更让人棘手。他忽然瞥见侍剑躲在冰棱后,剑尖在雪地上划出 "救" 字,又迅速划掉,耳尖竟也发红。想起昨夜侍剑替他换药时,认真数着伤口结痂的模样,指尖的温度比冰棱还凉;又想起丁珰在冰谷中,用身体替他挡住雪狼,鞭穗的银铃在他眼前炸成一片银光,腿上的齿痕至今未愈。
"自然是先救丁姑娘。" 他忽然笑道,声音轻得像雪粒落在温泉里。
"为何?" 丁珰的鞭穗轻轻颤动,像雪原上等待猎物的母狼,其实掌心已沁出细汗。
"因侍剑姑娘会用 ' 踏雪无痕 ' 自救," 石破天忽然凑近,热气拂过她鬓角的银铃,"而丁姑娘嘛 —— 若没了鞭子,怕是要拿本公子的断剑当拐杖,雪地里摔得鼻青脸肿。到时谁帮我辨辽东口音?谁替我骂退烦人的黑莲卫?"
这话惹得丁珰挥鞭便打,鞭梢却在触及他胸口时,如灵蛇般蜷曲收回:"谁要你救!" 她忽然发现,石破天说这话时,眼中映着自己的倒影,比星陨铁的光芒更亮,像极了辽东雪原上,朝阳初升时映在冰湖中的自己,那时爷爷还在,鞭子还新,未来还长。
是夜,温泉畔。丁珰独自坐在冰棱上,九环鞭垂入温泉,银铃在水面画出涟漪。侍剑的脚步声惊起雪雁,冰棱短剑在掌心划出细碎冰花:"丁姑娘可知,少庄主方才用的是 ' 移形换影 ',将星陨劲注入你鞭穗?他总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护着你。"
丁珰的鞭穗骤然甩动,扫落冰棱积雪:"小妮子懂什么!" 话虽狠,却忍不住想起白日里,石破天识破她计谋时的轻笑,那笑容不像石中玉的玩世不恭,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暖,像爷爷临终前塞给她九环鞭时的手掌。"本姑娘只是... 只是怕他被美色迷惑,误了星陨殿的大事!"
星陨殿的大门在子时初刻开启,石破天望着掌心与丁珰交相辉映的印记,星图与双飞纹如北斗与双飞在夜空中相合。丁珰的鞭穗忽然缠住他的手腕,像在雪原上拴住走失的幼狼:"呆子,若在殿里敢多看其他女子一眼 ——"
"就用鞭绳捆着我扫三个月雪?" 石破天轻笑,任由她拽着走向殿门,温泉的热气在身后消散,"在下谨记丁姑娘教诲,就像谨记辽东的雪,总是先落在丁姑娘的睫毛上。"
这话让丁珰的耳尖再度发烫,却悄悄收紧了鞭绳。雪风掠过星陨台,送来远处辽东的狼嚎,那是家乡的呼唤,也是星陨族千年的歌谣。她忽然明白,自己的醋意不过是雪原上的暴风雪,来得急,去得也快,而留下的,是石破天掌心的温度,是九环鞭与星陨剑的共振,是比星陨铁更坚韧的羁绊。
星陨殿的大门轰然开启,殿内星陨铁的光芒如银河倒悬,映亮丁珰的鹅黄裙摆、石破天的青布衫,以及侍剑的冰心灰袍。丁珰的九环鞭,石破天的断剑,侍剑的冰棱短剑,在风雪中交相辉映,如同星陨族传说中的三垣使者,终于踏上了揭开真相的征程。而那场醋海风波,终将在星陨殿的秘密前,化作温泉畔的一缕薄雾,却让某些情愫,如星陨铁般,在冰雪中悄悄扎根,等待着重光之日的到来。
雪地上,丁珰的鞭穗扫过石破天的脚印,与他的印记重叠,如同她的傲娇与他的温柔,终将在江湖的风雪中,交织成最坚韧的羁绊。她忽然期待,期待星陨殿里的秘密,期待未来的风雪,更期待那个总被她骂作 "呆子" 的少年,能一直站在她身侧,让九环鞭的银铃,永远与他的星图印记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