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点头,脸上也多了一抹笑意:“咱们的女儿,没有嫁错人。”
*
卫国公府。
裴明镜和祝红玉回到了府上。
祝红玉忧心忡忡:“明镜,今日之事有些不对劲,我总觉得……”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明镜打断了。
“皇后娘娘金口玉言,今日之事与卫国公府无关,你莫要忧心太多。”裴明镜声音平稳,目光沉静。
“宫中事自有宫中法度,你我谨守本分便是。”
他自然也察觉到了今日长乐宫的古怪之处。
但太后久病,乍一听到喜讯,大喜之下去了也正常。
况且,永安王刚刚大婚,皇后绝不会希望太后死在这个时候。
祝红玉见他神色淡然,知道他不愿细说此事,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说下去:“好,我明白了。”
裴明镜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肚子上,随后微微蹙眉。
虽说夫人已经怀孕四月有余,胎象已经渐渐坐稳。
但哭临时人多气杂,哀泣之声不绝,香烛烟火缭绕,更要长跪许久。
这般折腾,对怀着身孕的女子来说实在过于凶险。
他沉吟片刻,语气温和却坚定:“明日哭临,你不必去了。”
祝红玉闻言一怔:“这如何使得?我身为国公夫人,若不出席,只怕朝中那些……”
“无妨。”裴明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明日我亲自进宫向皇后娘娘陈情。也会请太医署那边出具脉案,说你胎象不稳,不宜久跪哀恸。守灵尽孝在心而不在形,想来太后在天有灵,也不会怪罪于你。”
他顿了顿,又道:“皇后娘娘素来体恤臣下,定会准允。府中我会加派人手照料,你安心静养便是。”
祝红玉怔怔地看着他。
这还是那个凡事讲究规矩的卫国公裴明镜么。
他竟然会亲自去皇后跟前为这种不合规矩的事求情?甚至还想好了太医署的说辞?
裴明镜见她震惊又迷茫地望着自己,温声道:“这个安排可是有什么不妥?”
祝红玉下意识地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往常不是最烦那些避重就轻、不守礼制的人么?怎么今日……”
说到一半她就后悔了,赶忙闭上了嘴,懊恼地摇了摇头。
国公爷是为了自己好,怎么自己竟然还这么问,显得她多不领情似的。
人们都说一孕傻三年,她这还没生就已经犯傻了,之后可怎么办呀。
裴明镜一愣,明白她先前在困惑什么了。
这一次他没有逃避她的疑问,沉声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礼法之下,还有人情。”
“守丧哭灵,是为人臣、为人后的礼数。倘若这礼数要以伤害你母子二人的安康为代价,那么这规矩不守也无妨。”
他怕祝红玉不信,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不必去,便不必去。无论外间如何非议,皆由我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