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谢只觉得自己面前刮过了一阵风，紧接着房间里的阳光就全部消失了。
他往窗边看去，只看见紧紧拉上的深蓝色帘子以及黑暗中看不清神情的人影。
啪地一声，钟虞把灯打开了，戚谢这才看清他的脸色。
好像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只是嘴角微微向下掉，但戚谢有种莫名的直觉，他生气了！很生气！
戚谢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知道眼下自己的计划是进行不下去了，他刚要捡起地上的花衬衫，却只摸到一点衣角，是钟虞把衣服捡起来了。
钟虞的嘴巴紧紧绷着，面容透着冷漠，戚谢不敢动，只乖乖地任他帮自己穿衣服。
不怪戚谢这么老实，实在是钟虞这会儿给他的感觉很吓人，像是即将捕猎小型动物的大型野兽，虽然收束了全身气势，但沉甸甸的存在感却足以让被无辜波及的非目标生物战栗不已。
等等，好像也不是无辜波及？
“那个——”戚谢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敢碰钟虞，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生气了？”
钟虞抬眼，声音里压抑着什么，“窗外有摄像头。”
戚谢神情一滞，看向紧闭着的窗帘，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艹！节目组——”
很快，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话锋一转，“你是因为这个生气的？”
他的声音带上了点儿笑意，“没事，我只脱了上半身，又不是没露过。”
他不当回事，钟虞的声音有些冷，“可你下一步就是脱裤子。”
戚谢......没话说，只能说钟虞判断全对，毕竟怎么说他们也是厮混过半年的情人，钟虞对他还是了解的。
但戚谢这会儿完全没有对节目组的愤怒，以及对自己不小心的懊悔，他满心满眼都是喜悦，声音都不自觉带上了些许期冀，“小鱼儿，你还是关心我的，是不是？”
见钟虞没反驳，戚谢胆子又大了些，他左手解开扣子，右手牵着钟虞的手往衣襟里探，“真得不考虑吗？已经一年零三个月了，这么久没有性生活，我都快被憋疯了......”
“你可以去找别人。”
轻飘飘的一句话，把戚谢的自尊和骄傲打落泥潭，他的脸色刷得一下就变了，映在白色光晕下，竟有几分凄厉的惨白。
钟虞的手掌还贴着他的胸口，他心里却半分旖旎都生不出来了。
“那你刚才为什么拉帘子？！”
戚谢的语调有几分尖锐，钟虞皱着眉想要把手抽出来，戚谢死死地攥着不放。
钟虞抬头，发现戚谢的眼眶有些红，沉默着和他对视，戚谢的神情软化下来，“你还是——”
“我只是不想担责任，你是因为我才脱衣服的，如果你出了事，我会很困扰。”
戚谢的眸光仿佛碎了，摇曳着，颤抖着，他缓缓松开手，钟虞把手抽出来。
他偏移开目光，不再看戚谢，“走吧，快到时间了。”
钟虞拿起手机就要往外面走，在他刚搭上门把手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道嗤笑声。
“小鱼儿，你就这么走了？你不是还想远离秦寻风吗？没有我帮你，你怎么办？”
戏谑又轻浮的话语落地，紧接着是脚步声，钟虞想转身，却被戚谢从身后一把搂住，他蹭着钟虞的脖颈，声音带上了几分哽咽，“别回头，你只要说，需不需要我帮你，就行了。”
“戚谢，我们——”
“我求你了！我求你！让我帮你，也给我一次机会......最后的机会，如果你最后还是不喜欢我，我会放手......”
轻轻的一声叹息之后，钟虞掰开戚谢紧紧交握的双手，更准确地说，是钟虞刚碰到戚谢的手，他就自己慢慢松开了，像是已经领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