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刚浮起来的燥热又潮水般褪去，甚至有些冷了。
秦寻风嘴角一扯，又找到最开始的那条“寻虞问柳”的视频看。
看着看着，他本就乱糟糟的脑子更乱了。
怪不得那么多人磕，钟虞的表现真得很有误导性。
他又想起原先两人谈恋爱的时候，这种场景不止发生过一次，每一次都是以他胜利告终。
那时，钟虞不情愿又妥协的模样总让他觉得可爱，那依赖又亲昵的眼神也总让他觉得自己是被面前这个人深深喜欢着的。
可是，当血淋淋的真相揭开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钟虞。
他忽然想起那个戴眼镜的清瘦男生，他两年前教过的学员，钟虞在他之前的情人，那个人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恨意和不甘。
“我等你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那时他只觉得那是对方被恨意冲昏头脑下的诅咒，很快便沉溺在和钟虞的热恋期中了。
很久之后，他才明白那人是什么意思。
原来，只有他看不透。
或者说，钟虞在他面前隐藏的太好了。
秦寻风想起视频里在戚谢面前完全不一样的钟虞，口中满是苦涩。
视频播到最后，直接跳转下一个。
秦寻风一看，是钟虞和戚谢的标签，画面是在商场里，有很多小朋友。
这是没看过的，秦寻风准备划走的手指顿住。
看着看着，秦寻风神色逐渐严肃起来，他紧紧盯着视频里的方唐。
看他打断钟虞的话，迫使钟虞不得不去教那个小男孩。
秦寻风能看出来，钟虞是不愿意的。
而且在那对夫妻把他叫过去之后，钟虞的状态明显就不对了。
他在怕，他很慌。
秦寻风一颗心揪起来，悬在半空中，他放大视频，能看到钟虞的手以极不起眼的频率颤抖着。
怎么回事？他在怕什么？
秦寻风隔着一层屏幕，终于窥到钟虞那水面之下的真实自我的一角。
他看到钟虞麻木又机械地蜷缩回椅子上，也看见戚谢和方唐剑拔弩张的那一幕。
他皱着眉，把进度往前调。
这一次，他几乎是逐帧逐帧看的。
今晚夜色很好，月亮躲进云层里，星星立刻争先恐后挂在夜幕上，织成一片璀璨的星湖。
一辆亮红色的跑车慢悠悠行驶在空无一车的公路上。
“钟虞，你看天上，很漂亮是不是？”
戚谢找的话题颇为生硬，但钟虞好像没察觉出他是没话找话，真的摇下车窗，倚着车门失神地看着夜空，“嗯。”
“咳，那个，钟虞，你觉得今天那个方唐怎么样？”
戚谢还在酝酿着该怎么提醒钟虞小心方唐，没注意到钟虞听到这个名字身体一僵。
“其实，我觉得那家伙出现得太巧合了，还老是想和我们搭话，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就跟姚安戎一样，表面上人畜无害的，私下里——”
戚谢一转头，就看见钟虞倚着座椅和车门睡着了。
剩下的话自然也就说不出来了。
戚谢无声地叹口气，把车停在路边，弯着腰凑过去，一手托着钟虞的脑袋，一手按下车窗键。
车窗缓缓上升，熟睡的人披上了一条浅黄色的小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