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烨烨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耳边仁斌的声音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湖里漾开圈圈涟漪。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掀起,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垂下眼睫,声音轻得像羽毛:“……知道了。”
其实想说些什么,比如“你也是”,或是问问他那边的天气,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声轻应。
指尖划过手机壳上绣着的小雏菊——那是上次仁斌陪她挑的,说这花像她,看着柔弱,却有股韧劲。
旁边的侍女端来刚炖好的银耳羹,见她对着手机出神,轻声道:“小姐,羹要凉了。”
陈烨烨回过神,把手机轻轻放在桌上,屏幕还亮着,仁斌的名字在顶端闪着。
她舀了一勺羹,甜意漫开,心里却想着刚才那句话——他总是这样,不善言辞的人,说出来的话却总能精准地戳中她的软肋。
“替我备车,”她忽然开口,“去趟仁氏集团。”
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才好。
“阿斌,谢谢你。”
陈烨烨温和地说道。
仁斌刚挂了电话没多久,听见办公室门被轻轻推开,抬头就撞进陈烨烨带着暖意的眼眸里。
他愣了一下,随即起身,喉结微动:“你怎么来了?”
陈烨烨走到他办公桌前,阳光透过她身后的窗户涌进来,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
“刚在庄园待着无聊,过来看看。”
她嘴上说得随意,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裙摆,“刚才……谢谢你。”
那声“你是我的唯一”像颗糖,在她心里慢慢化开来,甜得恰到好处。
仁斌看着她微红的耳尖,忽然有些局促,伸手挠了挠头:“谢什么……我只是说实话。”
他拉开椅子让她坐下,转身倒了杯温水,“刚炖的银耳羹喝了吗?烨烨,你身子弱,别总想着往外跑。”
陈烨烨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的指腹,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却把水杯握得更紧:“喝了小半碗,想着过来见你,就没喝完。”
这话一说出口,两人都静了静。
空气里仿佛有细小的甜意在蔓延,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在替他们说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仁斌喉结又动了动,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下次想过来,提前告诉我,我去接你。”
陈烨烨抬头看他,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阳光还亮,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烨烨,等会儿,我陪你去喝咖啡如何?”
陈烨烨抬眼看向仁斌,眼里的笑意像揉碎的星光,轻轻点了点头:“好啊。”
仁斌的眼睛瞬间亮了亮,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答应,连忙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那我们现在就走?楼下那家新开的咖啡馆,听说他们家的手冲咖啡很特别。”
“嗯。”
陈烨烨站起身,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碰过水杯的暖意。
两人并肩走出办公室,走廊里的风带着窗外的梧桐香,吹得她额前的碎发轻轻晃动。
仁斌很自然地放慢脚步配合她的节奏,偶尔侧头跟她说着公司里的趣事,语气里带着难得的轻松。
陈烨烨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依偎着的藤蔓,不知不觉缠在了一起。
走到电梯口,仁斌伸手按了下行键,转身时不小心撞到她的肩膀,两人同时轻笑出声。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下意识地伸手挡在门沿,护着她先进去。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陈烨烨看着电梯壁上倒映出的自己和仁斌,忽然觉得,刚才那句没说出口的“我也是”,或许不用急着说——有些心意,藏在并肩的脚步里,比语言更清晰。
“阿斌,好的,我同意。”
说完后,陈烨烨一把抱住了仁斌。
仁斌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撞得后退半步,随即稳稳接住她,手臂下意识地环住她的后背,掌心能感受到她发梢的温度。
他愣了愣,喉结滚动着,原本到了嘴边的“怎么了”忽然变成轻声的叹息,带着笑意落在她发顶:“傻丫头,抱这么紧做什么。”
陈烨烨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说:“就是想抱你。”
声音带着点鼻音,像撒娇的小猫。
电梯里的灯光在两人身上明明灭灭,把影子投在轿厢壁上,紧紧依偎着,分不出彼此。
“咖啡还去吗?”
仁斌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放得极柔。
“去!”
她立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刚才的羞怯一扫而空,“谁说不抱就不去了?”
仁斌被她逗笑,指尖刮了下她的鼻尖:“那快松开,电梯要到一楼了,被同事看到像什么样子。”
嘴上这么说,手臂却没松开,直到电梯“叮”地一声打开,才慢慢松开她,顺手替她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
走出电梯时,阳光正好穿过大厅的玻璃幕墙,在地上铺了层金毯。
陈烨烨拽着仁斌的袖子往前走,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刚才没说出口的“我也是”,此刻全藏在晃动的指尖和扬起的嘴角里。
“对了,”她忽然停下,转身看着他,“刚才在办公室说的‘唯一’,是真的吗?”
仁斌看着她眼里的认真,忽然收敛起玩笑的神色,认真点头:“自然是真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从始至终,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