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宴会上众人兴致正浓,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杯盏交错间,酒香四溢。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欢愉的面庞,一派热闹祥和之景。然而,清洛却如置身事外,一颗心全系在清悦身上。她强扯出一抹笑容,勉力与众人应酬,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频频飘向门外,心中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担忧着清悦此刻究竟是否安好。
李贤何等敏锐,清洛的异样自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不着痕迹地轻轻握住清洛的手,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安慰道:“莫要忧心,清悦想来只是一时使小性子,待她冷静下来,自会明白事理。”清洛微微点头,可那紧蹙的眉头却始终未能舒展,心中的忧虑如同阴霾,挥之不去。
不知不觉,宴会已至尾声。待众人尽兴,已是下午三时。日头高悬,阳光洒在庭院中,将一切都镀上一层淡淡的金黄。李贤与清洛亲自送李显与两位侧妃至府门。门外,微风轻拂,吹动众人的衣袂。
李贤看着李显,眼中满是不舍,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良久才道:“回去后,记得给我写信。”
李显亦神色黯然,点头道:“我知道!你们也要保重自己。”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却也明白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终是带着两位侧妃,毅然转身,头也不回地坐上车子。随着车轮滚动,马车缓缓驶离,扬起一阵淡淡的尘土。
待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尽头,李贤与清洛才缓缓转身,回到府上。清洛心急如焚,匆匆回到自己房间,刚准备差人去唤清悦过来,便见清悦带着玉琴,神色极为忐忑地走了进来。清悦一步一步走到清洛面前,“扑通”一声,直直跪下,眼中满是愧疚与懊悔之色,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姐姐,我错了。今日我实在太过任性,给您惹了这般大的麻烦,还望姐姐能宽恕我这一回。”
清洛赶忙俯身,双手扶起清悦,满脸心疼地说道:“傻妹妹,姐姐怎会怪罪于你。只是你今日的举动,着实有些莽撞了。姐姐知道你对二殿下有意,可感情之事,强求不得呀。他若无心,你这般坚持,终究也只是一场空,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清悦泪流满面,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哽咽着说道:“姐姐,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二殿下,满心想着能与他长相厮守。”
清洛微微皱眉,心中满是无奈,轻声劝道:“妹妹,且不说二殿下已有侧妃在旁,便是冰姝表姐那边,也断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你可要慎重考虑,切不可因一时的儿女情长,误了自己的终身啊!”
清悦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清洛,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说道:“姐姐,您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我心意已决,哪怕前路荆棘满布,我也愿意等,等二殿下能看到我的真心。”
清洛幽幽地叹了口气,眼中忧色尽显,神情凝重地说道:“妹妹,实不相瞒,今日我特意让太子殿下找了个由头,旁敲侧击地问过二殿下。二殿下亲口所言,他只将你视作妹妹,对你并无男女之情。你如今这般全心全意地付出,到头来只怕皆是一场空。等到那时,满心的希望化为泡影,只怕你会追悔莫及啊。”
清悦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倔强,说道:“姐姐,你不要再劝我了,其他事我都答应你,这件事我自有分寸。”
“清悦,你……若他对你无意,即便你嫁入他府,只怕日后只能夜夜独守空闺,还要与其他女子争宠,如此日子,你当真愿意?”清洛看着清悦,语重心长地问。
清悦眼眶泛红,神色决绝,声线微微发颤道:“我不在乎!无论如何,我只求能伴他身侧,哪怕只是以侍女的身份,我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