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清悦才悠悠转醒,神色间满是怔忪。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满心的纷乱强压下去,努力镇定下来。心中暗自笃定:无论如何,都要向程砚秋问个明白。主意既定,她不假思索,抬脚便往医馆外走去,决意立刻寻那程砚秋问个究竟。
甫一踏出医馆,清悦便与一男子撞了个满怀。她芳心一惊,怒意顿起,正欲发作,抬眸却见眼前之人竟是程砚秋。只见他神色凄惶,形容憔悴,整个人仿佛精气神都被抽离殆尽,一副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模样。
“程砚秋!”清悦忍不住大声呼喊。
程砚秋这才如梦初醒,惊觉眼前之人正是清悦,忙不迭低头行礼,姿态狼狈而慌乱。
此时,宋子文亦在他身侧。相较程砚秋的失魂落魄,宋子文倒是淡定从容许多。他不慌不忙,躬身行礼,温声道:“敢问王妃伤势可好些了?”
清悦恍若未闻,目光直直地盯着程砚秋,眼中怒火灼灼,质问道:“你既已订婚,缘何还要来招惹我?”话落,扬手便是一巴掌打在程砚秋脸上。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清悦的泪水夺眶而出,如断线珍珠般簌簌落下。
宋子文见状,下意识地上前阻拦,却被程砚秋伸手挡住。程砚秋满脸悲戚,哭喊道:“该打,是我对不住姑娘,打我是应该的。”
清悦见他这般可怜委屈的模样,满腔怒火顿时像被泼了冷水,再也发作不起来。
程砚秋瞅准时机,伸手轻轻拉住清悦的衣袖,朝着远处走去。清悦心中虽仍有怨愤,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他挪动。
“我确实已订婚约,然此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始至终从未应承。我满心满眼,唯有姑娘一人啊。”程砚秋一边走,一边急切地解释,眼中满是深情与无奈。
“那你为何不早些告知我?”清悦满心委屈,依旧不肯轻信。
程砚秋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望着清悦,反问道:“若我早早说了,姑娘还会愿意与我倾心相交吗?”
清悦一怔,竟无言以对。
程砚秋见状,轻轻握住清悦的手,语气诚挚而坚定:“我实在不愿错过姑娘,满心只想与姑娘长相厮守。此次,我打算即刻归家,恳请父母退掉那门亲事,而后风风光光地将姑娘娶过门,许姑娘一生一世的安稳。”
“你所言当真?”清悦抬眸,眼中泪光闪烁,带着一丝希冀。
“我若有半句假话,甘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程砚秋言辞决绝,神情恳切。
清悦心中的疑虑这才渐渐消散,忍不住深情地看向程砚秋。
程砚秋见清悦神色缓和,赶忙趁热打铁,紧紧拉着清悦的手,语气中满是焦急与期盼:“方才姑娘也瞧见了,我并非有意打伤王妃,还望姑娘能在王妃面前为我美言几句,求求情。”
清悦面露无奈之色,幽幽叹道:“我又何尝不是为此事忧心忡忡。太子殿下对我姐姐呵护备至,视若珍宝,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他若知晓此事,定然不会轻易饶过你。”
“这可如何是好?”程砚秋一听,顿时面如土色,满心悲戚,心中害怕到了极点,几近哀求道:“姑娘,你可得救救我呀。”
“我自是明白,只是殿下向来对姐姐言听计从,若姐姐能出面求情,此事或有转机,兴许就能化险为夷。”清悦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