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学宫的晨雾还未散尽,青石板路上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紧了紧束发的玄色巾带,怀揣着刚抄录的《孙子兵法》疾步向学堂走去。晨风吹过飞檐斗拱的兰台阁,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惊起一群白鸽掠过朱红宫墙。
"这位兄台留步!"
清亮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我转身时,正见一名身着月白长衫的少年抱着厚厚一摞竹简追来。他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眼尾却弯成月牙:"方才见兄台抄书字迹遒劲,可否借《孙子兵法》一观?"
我将书卷递过去,目光扫过他衣襟上沾着的墨渍:"公子昨夜又熬了通宵?这《齐民要术》的竹简边角都卷成波浪了。"
少年挠头笑出声,露出两颗虎牙:"惭愧惭愧,昨日钻研农桑之术,不觉天色将明。在下蒲松龄,青州人士,日后还请兄台多多指教!"
就这样,我与蒲松龄成了稷下学宫最形影不离的搭档。学堂设在巍峨的"通天阁",三层飞檐直插云霄,推开雕花窗棂便能俯瞰整个学宫。春日杏花纷飞时,我们常将课案搬到回廊下,看花瓣落在竹简上,被他戏称是"老天给文章加的胭脂"。
"阿砚!快来救场!"某日正午,我刚踏进膳堂,就听见蒲松龄的呼救声。只见他被几个同窗围着,案上摆着满满一盆青州特产的糖醋鲤鱼。
"蒲兄夸下海口,说能独自吃完这三斤大鱼!"同窗王生笑得前仰后合,"我们赌他若输了,便要在夫子讲学时装女娇娥唱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