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遇到好人了。”路明炀一把搂住陈文柏肩膀使劲晃晃,真跟哥俩感情好似的,还笑得人畜无害,配上俊俏的脸,倒看得保安小哥不好意思。
两人如愿入场,陈文柏哼哼道:“小伙子,您弟弟制作的是哪一只啊?”
结果路明炀手甩得可快,迈开长腿径直走前边去了。
陈文柏屁颠颠追上去,“我都配合你‘演出’了,怎么还气呢?”
路明炀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漠得很。“知道我干嘛带你来这儿吗?这叫哪儿开始的就在哪儿结束。咱俩逛逛,逛完之后各走各的道吧。”
陈文柏表情有些僵硬。“路明炀,你胡说什么?”
路明炀不理他,真就认真研究起面前的模型。
陈文柏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现在已经不是欣赏对方吃醋的时候了。路明炀这个人跟狼狗似的,占据一块地盘就得做个自己的标记,要是被抢,百分百记仇。
“为那么小的事儿,至于吗路明炀?”
“小事儿!?”路明炀舌尖不爽地顶了顶腮,“你是觉得摸大腿是小事儿,还是觉得被他摸大腿是小事儿?”
“什么摸大腿!?我当时跟邹总在车里什么也没干,他就是拿个东西,我伸手帮了一把,仅此而已,你不要总是把我和邹总的关系想得那么龌龊好不好?”
“一口一个邹总,叫得真亲!就算他没摸你大腿,那你跟他干嘛去了,需要穿得露胳膊路腿的?陈文柏,我没记错的话那车不是你的吧?你开得挺顺手啊,不是第一次给人任劳任怨当司机了吧?我说呢,坐我的车生怕给人看见,那是啊,哪有你们邹总的大路虎舒坦啊。”
陈文柏听得一愣一愣的,嘴唇都抖了,“路明炀,你什么意思?”
路明炀脸色也难看,“我没什么意思,我就看你坐人车上笑得跟花儿似的,说不定我出现得确实不是时候,坏了你的好事儿!”
陈文柏不由握紧拳头。
他理解不了……路明炀为什么要这么说他,这样的言辞已经超出了吃醋的范围。
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明炀,你现在在气头上,说什么都不是真心的。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让我把事情解释清楚,我不想我们两个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一步,却因为这种事情产生隔阂。”
路明炀紧抿着嘴不吭声。
周围都是学生,陈文柏抓住他手腕想往后门那边走,路明炀皱了下眉头,“不去。”
陈文柏不管他愿不愿意,使了点力气直接拖,硬是把高大的青年拖走了。
“陈文柏,你放开!”路明炀愈发不爽,“你他妈的都选了姓邹的了,还有什么好解释?”
走廊上零星有学生好奇地看向他们。
陈文柏回头瞪了一眼。
路明炀立刻老实了,憋着气被拖出角门。
角门邻近废弃洗手间和北大门,那边儿没公交车站,所以常年不开。陈文柏熟门熟路地拽着他扔进拐角幽静的夹道里。
“不是要在哪儿开始的就在哪儿结束吗?这儿才是开始,你想怎么结束?”
陈文柏很少发火的。可一旦发起火来,路明炀只有偃旗息鼓的份儿,他瞅瞅斑驳的墙砖,瞅瞅两人的鞋,就是不敢瞅他的眼睛。
“我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我和他去的是球场,难不成我打个球也要穿得西装革履?”
路明炀稍稍松动:“真的?你们真的只是打球,没、没干别的?”
陈文柏气不打一处来:“路明炀,你这是不信任我!我说了我跟邹总没有那种关系,你为什么总抓着这一点无理取闹?难不成非要我跟他发生点什么你才满意?”
路明炀立马急了:“你敢!陈文柏,我不准你心里有别的男人,想想也不行,你听见没有?”
“为什么不能?你当初跟我表白的时候心里又不止我一个,现在又来要求我,是不是太双标了?”
“我就是双标!我要你心里只有我,你答应过我的要跟以前一样爱我,这才几天?你就要反悔?我看你根本就是骗我的,是不是在我面前说一套,在那家伙面前又是另一套?”
路明炀伸手指着外头,越说越气。
陈文柏嘴角一扯,无奈地笑了。“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路明炀一愣,几乎在同时回忆起来,当初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忍耐不住,航模展看到一半就悄悄把陈文柏带进这个巷子。
因为陈文柏总是对所有人都很好,显得他的存在不够特别,没有得到足够的优待,是嫉妒促使他跨出自己都不肯承认的一步。
他在面前同样还是少年的陈文柏还懵懂迷茫的时候,一把把人摁在墙边,用一个冲动、生涩、不允许拒绝的吻来宣誓自己该有的主权。
那个吻实在太青涩了,路明炀紧张得眼睛都不敢睁开,两手钳制着陈文柏的肩膀,力气大得指节都发白。可是在接触的一霎那,他不敢相信陈文柏的嘴唇怎么会这么软,脸颊怎么会这么香。
他过于集中感受一切,脑子里甚至迷迷糊糊想起陈文柏擦脸用的霜。
而陈文柏整个人像块石头,更像个受惊的动物,两眼睁得老大,一动不敢动。
“确定要结束吗?”陈文柏出声打断他的回忆。
路明炀握紧拳头,两眼发红,“别妄想了。”
陈文柏的神色缓和下来,伸出手搂住了路明炀的脖子。路明炀就像被蛊惑了一样,乖乖地跟着他挪步,直到陈文柏轻轻靠在墙上。
“我不会离开你的。”
从以前到现在,陈文柏都是那副斯文柔善的面孔,但面对感情却远比他来的勇敢坚定。
陈文柏的眼睫微微低下去,目光黏在路明炀的嘴唇上。“相信我好吗?”那是一种无声的渴盼和邀请。路明炀路明炀心头滚烫,嗓子眼儿里发出一声呼哧,耐不住低头深吻。
一只野猫嘶叫一声,跃上墙头跑远。
两人呼吸炙热,缠绵缱绻地交流着。陈文柏的腰被捞着往上贴,肩膀后倾,艰难地在间隙中哼出鼻音。路明炀简直是条狼狗,气还没消,连啃带咬。
直至肺内的新鲜空气逐渐告竭,陈文柏才捧住他的脸颌拉开一丝距离,气喘吁吁地说:“以后不许把分手挂嘴边,听见了么?”
路明炀喘息几声,深邃的眸光在他近在咫尺的脸上、鼻尖上、嘴唇上反复游弋,“陈文柏,我真怕你被人给抢走了……我得把你栓在我身边,不让你离开我半步!”
他说着,手臂狠狠用力往自己跟前带。
“啊……!”陈文柏的嘴差点跟他撞上,两人极近地交融呼吸,陈文柏的眉尾又回复到之前温顺爱恋的模样,细声说:“我没你想得那么抢手……这几年没有你,我也是自己一个人。你都回来了,我还想别人干什么?”
这话说完,路明炀的呼吸愈加粗重起来,眸色也溢出一丝异样的情感。
两人有亲近关系这么久了,陈文柏当然明白他眼中的情愫,脸微微发红,贴近他耳侧说:“你……你还去上班么?”
那声音比什么都挠人心神,这还上个屁的班?路明炀使劲咬咬牙,二话不说,拽着人上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