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冰箱里的菜都弄一锅煮了,要不我再去买点儿卤菜?”
“不用,这就挺好的。”陈文柏仰头在他嘴边响亮地亲了一口,柔声道:“对不起,没接你电话,害你担心了。”
路明炀眼里的情绪快速散去,他是担心,担心这傻子是不是又在外面应酬。而且也有点儿不高兴,嘴上说着一切以他为第一的陈文柏,不但不接他电话,还不回电话,他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乱想。
他顺势搂住陈文柏的腰,低头亲了几口。“老实告诉我,是在公司加班,还是又出去打球了?”
陈文柏“嗤嗤”笑了两声,“路明炀,你一碗醋要喝多久啊?没看我穿的西服吗,怎么打球啊。”
路明炀知道自己挺无理取闹的,但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莫名患得患失。他收紧胳膊,埋在陈文柏脖颈里深嗅几口,
陈文柏喜欢他这个习惯,类似于两人分头在外工作一天,终于回家见面后的一种“仪式”。
“陈文柏。”
“嗯?”
路明炀只抱了一会儿就擡起头,眉头皱着,有点儿疑惑地问:“你身上好像有别人的味道。”
陈文柏一愣,明白过来,“噢,今天去医院了。”
“医院?你不舒服?”
“不是。”说起这个陈文柏就很无奈,“上班的时候出了个小意外,我把一个人下巴给撞了,送他去医院治疗,不然也不会回来这么晚。”
路明炀放下心,擡手把他脸颊抚摸几遍,忍不住低下头与他接吻。
很自然,但也很突然。
陈文柏哼唧一声,一边回应一边含糊不清地问路明炀,你今天怎么了。
路明炀不回答,摁着他的后脑越亲越深。
陈文柏是抵不住的。路明炀的一切他都抵不住。本来今天他也蛮委屈,可是详情又不想和路明炀细说,不想对方的好心情被破坏。况且比起在外跑活奔波的路明炀,自己的工作已经很舒服了。
当这种温存铺天盖地袭来的时候,陈文柏好像遗忘了那种负面的情绪。
喘息几回,路明炀开始耐不住扯他衬衣。陈文柏攥住他的手腕小声问:“先吃饭?”
路明炀的眼神溢着刹不住的渴望,箍在陈文柏腰后的手掌带着饱满的占有欲大力揉捏,交错的呼吸和昭彰的力道搅得陈文柏脑子发昏,他似推似迎,断断续续地说,
“我还没洗澡呢……去过医院很脏。”
路明炀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勉强克制下来,只在他鼻尖上碰了碰,拍拍陈文柏的屁股道:“不逗你,去洗吧。”
这也太戛然而止了。
陈文柏嘴巴张张,“啊……嗯。”又不能说稍稍继续也是可以的,只好磨蹭着下了桌。
“今天怎么样?”
“嗯,除了某人没接对象电话,都还好。”
路明炀淡定地往嘴里塞饭。
陈文柏想笑,这家伙真的很记仇。“呐,多吃点肉。”他往他碗里夹了块炖肉,那肉切得太随意,一块连着一块,一夹一大坨。
不过路明炀总是能吃得很香,看他吃饭陈文柏觉得自己也能吃三大碗。
路明炀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
眉头皱了下,好像不悦,拇指一动,直接删了那条信息。
陈文柏关问:“怎么了?”
“没事。垃圾短信。”路明炀面色如常,继续扒饭。
“噢。”陈文柏吃饱了,托着下巴欣赏对面人吃饭的样子。真好。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他一点也不介意养路明炀,虽然很能吃,可是不挑食,特好养。
“上一个项目顺利启动了,我还想再争取一个,如果一直这么顺利的话,明年中我就能买房付首付。路明炀,到时候你陪我去看房好不好?我老早就看中大悦湖那片了,户型普遍很好,而且地段也不错。你说咱俩住两室一厅够吗?”
路明炀不以为意:“你的钱就好好留着,房我会想办法的。”
陈文柏抗议:“那怎么行!你的工资……”他想说你的工资挣得那么辛苦,大半还用来“交房租”了,还不如自己来,总归比他挣得多。
可路明炀一定不想听这种话。
“我买是我买,以后你买的时候我也陪你。”
路明炀皱皱眉,“随便你吧。”放下碗,不做声地收拾餐桌。
陈文柏感觉不对,立马站起来拉他胳膊,“明炀……你不高兴了?”
“没有。”
还说没有,吃饭的时候还笑眯眯的,现在冷着脸,明显就是不高兴。
“那我暂时不提买房的事情了,还不行吗。”
他示弱,路明炀的脸色有所缓和。
陈文柏趁机踮起脚在他脸上磨蹭几口,算作撒娇,“明炀,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迫不及待跟你过日子,我想要你留在我身边,有安稳的生活,再也不吃苦头了……”
路明炀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陈文柏一怔,“没有啊,明炀,我怎么可能这么想?”
路明炀撇过头,沉沉地长呼一口气,“你每天周旋的那些对象都比我强很多,他们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我要努力很多年才能给你……”
他冷不丁自嘲地笑了一声,“也难怪,在别人看来我不过是个送外卖的,你跟我在一起,实在太委屈你了。”
陈文柏被他说得心慌,“明炀,你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他猜想路明炀一定也在外面受了委屈,才会突然说这些不着调的话。
“我明白了,明炀,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你相信我,我从以前到现在心里都只有你一个,跟你做什么职业一点关系也没有。哪怕你现在不工作,我也会心甘情愿地养你,只要你待在我身边不再消失,你说什么我都会顺着你的……”
路明炀的拇指指腹轻轻撚住他的嘴唇。
陈文柏呼吸一顿,仰着脸,止住未说完的话,任由路明炀的手指来回磋磨。
那种细微的撩拨令人心焦。陈文柏垂下眼睫,微微张嘴将手指咬住,舔舐。
“你想象不到我有多爱你。”
陈文柏的瞳孔猛缩,他激动的嗓子发颤,“你说什么……路明炀,你再说一次。”
路明炀眼里的情绪愈发深暗,那种从青春时期就暗暗萌发的冲动早已扭曲成难以言喻的占有欲,他掩盖过、化解过,可惜全然无用。陈文柏的诱惑力在阳光下肆意勃发,开始吸引不该有的目光,那是令人厌恶的苍蝇,他唯一要做的,就是狠狠将它们赶走,从身体深处发出宣誓与怒吼:
陈文柏,是路明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