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好对视。路明炀眯了下眼,这人喝多酒的样子自己也见过不少次,似乎酒品没那么烂,眼下除了额角发红,眼有酒气,几乎看不出喝多了。
重点是,几乎每次与喝醉的邹祁碰面,他都能敏锐地察觉到这个人身上无意识散发出来的野狮一般的气息,无从得知那种气息是不是面对他路明炀才有的,但路明炀非常、非常不喜欢这种明显的敌对与威胁性。
“哈,这不是路主管吗。”邹祁看清他的脸,玩世不恭地笑了一声。
“邹总。”路明炀平淡地寒暄,“人我就先接走了。”
“这回开了车?呵……有进步,这车不会是花颜送你的吧?”
路明炀皱了下眉头,生硬地回:“你喝多了吧?”
悦悦赶紧插进两人中间,“喝多了喝多了,那个……文柏就交给你了啊!哎小徐你快让服务员把邹总的车开过来啊,邹总都要摔了!”
路明炀对悦悦印象还好,也不想让她难堪,“我们走了。”
“好,好。”
路明炀把人扶到车上,费劲地扣好安全带。
陈文柏醉醺醺地咂咂嘴,“喝……一起喝。”
“喝,都成这样了还喝。”路明炀叹了口气,用手背轻轻蹭开他额上的头发,“小笨猪今天表现不错,还知道我不喜欢其他男人碰你,也知道等我来接。”
陈文柏迷迷糊糊地哼了一下,睡得可香。
回了家,路明炀把人抱到浴室,半哄半强制地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塞进被窝舒舒服服地睡。
喝醉了的陈文柏一点不老实,等折腾完,路明炀身上的衬衣裤子几乎湿透。
“班长,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路明炀俯身在陈文柏脸上亲了一口,“我给你洗了,你也不说起来给我也洗一个。”
陈文柏睡得白里透红,哪能听见他叨咕。
路明炀揉揉他柔软的头发,起身去浴室。
客厅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又转去客厅,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喂。嗯,你开我电脑,都在D盘文件夹。嗯……你打印出来给她送过去不就行了?什么?为什么非要我过去?”
路明炀的表情逐渐有些不耐烦,电话那头还在不厌其烦地劝说回公司一趟。
“知道了,我换个衣服过去。”
他说完就把手机扔茶几上,懒得多看。
入秋了,天有点凉,湿衣服黏在身上并不好受。路明炀解开扣子脱了扔进脏衣蒌,先去衣柜那儿找干净衬衣。
翻了半天没翻到,是挂在阳台了?他懒得走动,干脆拽了件陈文柏的,往身上比划了下,有点儿小。
他随手叠了又放回去,还是去阳台拿吧。
然而他走了一步,顿住了。又转回来,拨开衣架,露出柜子角落欲盖弥彰藏着的东西。
礼物盒?没记错的话最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日子。
路明炀把东西拿出来,打开,里面是一套新衬衣,陈文柏的尺码,样式非常眼熟。
……在哪见过?路明炀皱眉回溯,记忆模糊定位至陈文柏穿了身出奇大的衬衣的那天。他当时说衣服湿了,找同事借了件干净的。
手里的这个,跟那件几乎一模一样。
不知怎么,路明炀突然疑心它们的由来。如果是普通的东西,为什么这样藏在角落?
迷迷糊糊睡了好久,嗓子又干又渴。陈文柏难受地翻了个身,咽咽嗓子,“明炀,明炀……我想喝水。”
过了会儿,路明炀端着水杯进来了。
陈文柏就着他喂水的动作支起身咕咚咕咚地喝,喝了精光。特别舒坦娇懒地钻进路明炀怀里,“明炀,嗯……明炀,一起睡。”
路明炀放下杯子,抱着他轻声说:“我得去公司一趟。”
陈文柏迟钝地睁开眼,反应了会儿,他明明都闻到路明炀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了。
路明炀的声音在他耳朵边催眠似的:“想我去吗?嗯?”
想不想……当然不想。陈文柏从小就被捏成了懂事的模样,不给别人添麻烦是基本准线。可这是路明炀呀……论心迹,他恨不得两人每时每刻都黏在一块儿。
“你要不想,我就不去。”
陈文柏犹豫片刻,咕哝道:“那你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再睡。”
路明炀的呼吸粗了,像是隐忍着什么。他一把压下陈文柏,“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块儿?啊?”
动作太猛,陈文柏又没酒醒,还以为自己要给挤到床底下了,吓得四肢树袋熊一样紧紧扒着路明炀不放,瞪着惊慌的俩眼问:“怎、怎么了!”
路明炀咬着牙,不知道在生什么气,干脆伸进被窝里狠狠一下。
“啪”地清脆一声,陈文柏一哆嗦,呆了一秒,不可置信地问:“路明炀,你、你打我!?”
“就打你了!让你不老实。”路明炀制着他不让跑,右手执着地一下接着一下。
陈文柏扭来扭去又躲不掉,眼都要冒泪花了,手忙脚乱地捂屁股,“啊!别、别打了……路明炀!啊!”
“敢不敢了,啊?还敢、敢不敢了!”
痛觉在酒精作用下特别迟钝,明明每一巴掌都不轻,可陈文柏并不因为痛才躲,而是一种奇特的酥麻,那感觉沿着腰往上窜,叫人想逃。
“爱不爱我?回答我。”路明炀一边实行“惩罚”,一边问。
“爱……爱。”陈文柏的嗓音拖长,可怜兮兮。
“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错……”陈文柏用仅存的理智费劲地思考,可实在想不出来,红着眼角说:“我……我再也不喝酒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根本不是认错,而是勾/引。路明炀的呼吸愈发紊乱,直起身一把拽了陈文柏松垮的睡裤。
陈文柏还以为他要更狠地“抽”自己,吓得直往床头爬,却被路明炀抓着小腿往跟前一拖,“看来陈组长根本不知道错在哪儿,我来亲自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