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你也不看他现在仗着谁……”
“哎哎哎!”刘秘书皱着眉敲敲桌子,“活儿干完了?八卦起领导了是吧?”
众人只好散开,半情不愿地拉过材料继续干活。
路明炀回到家时,陈文柏已经起来了。他看起来精神好了一些,正自己在厨房
“怎么起来了?感觉怎么样?”路明炀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好像不烧了。
“睡到一半,肚子饿醒了。”
“我来。”路明炀拉开他,顺便把自己带回来的几样熟菜搁在台上,“药吃了吗?”
“嗯。”陈文柏有气无力地坐到门边的椅子上,倚着玻璃门框,“睡糊涂了都,醒来没看见你,还以为又做了一个老长的梦,还好看见你给我留的纸条。”
路明炀端着一盒菜往微波炉里塞。“公司有事,临时让我过去一趟。”
“哎。”陈文柏出声制止,“要换个碗,那个不能进微波炉。”
“……噢。”
“微波炉碗在
“嗯。”
过了会儿,路明炀四处张望,“汤勺呢?”
“洗碗机里么?”
路明炀打开洗碗机,还真在里面。
陈文柏宠溺地笑笑,“你离不开我。”
路明炀也笑,还挺自豪的,“那是。”
整出一桌菜,陈文柏陪着聊这么久,干瘪了一天的胃积累出莫大的食欲。
“吃饭咯。”路明炀把他托抱起来,“端”进餐桌边的椅子里,碗筷搁好,“用不用小的伺候您吃饭?”
陈文柏的肚子适时“咕嘟”一声,“别贫了,快坐下吃,饿死了。”
路明炀直接坐他边上。
两人吃着晚饭,路明炀想起什么,道:“明天开工,我早上可能起得早点儿,今晚先去那边睡吧。”
“不用,我跟你一起起床,正好帮你做个早餐。”
“我自己来吧。”
“你哪有时间做啊,通勤就要四十分钟,明天又一定很堵,让你自己做结局只会跳过早餐。”
“没事,你睡吧。”
陈文柏瞧他的神态,“怎么了呀?”
“没有,我就是,”路明炀想了想,“就是不想让你扮演我‘妻子’的角色。”
“你不是成天喊我媳妇儿吗?”
“……以后不喊了。”
陈文柏慢慢放下碗,“明炀,是不是因为我妈说的那些话?你别想太多,我没觉得我们在一起之后我被动增加了多少负担,反而因为可以照顾你而感到开心。就比如今天我生病你也会主动想要照顾我一样。”
路明炀也放下筷子。“仔细想想,她说的不无道理。传统社会模式延续下来致使我们的日常生活总是习惯性地去制定角色,包括我自己也是这样。我一直想让你待在我身边,最好哪也不去,眼里心里只有我,就像一位最传统的妻子。可是我今天想了很多,我发现定义者总是站在被优待视角,将其它角色划为是否以自己为中心的服务人群,这很不公平,这是既得利益者的驯化手段,不是我想给你的爱情。”
路明炀靠进椅背,下定决心,说:“所以如果你想答应邹祁来辉金上班,不必考虑我同不同意,这是你的事业,我无权阻拦。”
陈文柏很意外。
“你……你不是不希望我和邹祁再有任何接触的机会吗?”
“感情上当然不喜欢。但,你不也是这样吗?你明明听过我和花颜的传闻,可你一次也没问过我。我单方面自信地认为这是你对我有信心,而不是你根本不在乎失去我。”
“我在乎。”陈文柏说,“只是……我没有任何权力困住你。”
路明炀反而笑了,“不是后者就行。”
既然说开了,陈文柏也不藏了。“花总漂亮又聪慧,而且可以为另一半提供莫大的帮助,如果你真选择她,我根本没有失落的余地。不过至少你们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去你办公室向辉金总部全体员工控诉你是个彻头彻尾的负心汉。”
路明炀笑得厉害,饶有兴趣地倾过身子说:“哎,那我还挺好奇你那模样的。”
“好奇吗?”
“嗯。”
陈文柏站起来,在路明炀好奇的目光中直接往他大腿上一坐,跟个狐貍精似的圈住他脖子,“到时候我就当着花总的面这么干,看你怎么解释。”
路明炀一把搂住他,“我就说,是我□□熏心,顶不住美人关……”冲着那截白皙的脖子啃了一口。
陈文柏痒得哈哈笑,扭身躲开,说正经的。
“我妈是刀子嘴豆腐心,上一代人也没接触过咱俩这种情况,得给她时间,也要允许她接受不了的这种可能性。”
说着,额头相抵,“喜欢就是喜欢,急着分配‘角色’,那不是‘过家家’么?既然是可共度余生的良人,就有携手迎难的勇气,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在,你也在,就足够了。”
路明炀嗅着他的呼吸,让缠绵的气息在肺里旋绕,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他仿似要在这种温热里睡着了,喑哑地呢喃:“知道吗?你听起来像在和我求婚。”
陈文柏也哼:“也不是不行。”
“再等等,我们就去国外登记结婚。”
登……记?陈文柏没敢想过。他想过最好的结果就是和路明炀平淡地相伴,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十几年,运气好,兴许可以一辈子。
他脑子里忽然闪现出大学开学时的那桩事。
两人没考在一个学校,暑假也没见一面好好告别祝福,陈文柏还以为他们之间的缘分到此结束,心情十分低落。
可搬进宿舍的那一天,路明炀突然出现了。他惊喜得心都要蹦出来,恍恍惚惚地甚至以为路明炀瞒着他报考了江京大。
“我就是来瞧一眼。”当时路明炀倚在宿舍门口,灿烂得跟朵向日葵似的,把宿舍内部和另外两个舍友打量一遍,大声说:“咱俩离这么远,我要不来,你该不会就把我忘了吧。”
他们之间就像两条平行线,忽而交集,忽而离散,再次交集……循环往复。小时候隔壁邻居老太太说过,两个人要是总分分合合,就说明是前世互相欠了债,这辈子专来还的。
陈文柏忽然感觉等不及了。“等等……是等多久啊?”
路明炀的拇指在他脸侧摩挲,“我准备出去攻读学位,拿到证书的那一天,第一件事就是和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