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译的耐心已经降至最低，脾气也越发收不住，甭管现在面前是谁，就算把温馨她奶奶搬过来，他也是这态度。
一家人除了温馨没一个好东西。宋译把厌恶表现得太过明显。
见此，霍佳妍也就不收敛着了，她擡腿走到宋译面前，“你就是宋译吧？”
宋译没说话，冷冷地盯着她。
不否认就是承认，霍佳妍冷哼一声，眯眼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长得确实挺招人，和唐霖有几分相似，姐弟俩的气质如出一辙，都是让霍佳妍反感的倨傲。
“是因为你对吧，”宋译深邃的眼里情绪很淡，“温馨要跟我分手是因为你。”
霍佳妍笑起来，眼角泛起皱纹，“女儿想跟妈妈回家了，你要说因为我，那也没什么错。”
“亲情和家庭才是一个人最向往的归宿，你以为你在温馨眼里算得了什么？”霍佳妍说，“不过是叛逆期的合作伙伴罢了。”
宋译瞳孔微不可察地颤动一瞬。
“你们都还小，等长大了就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幼稚，多可笑了，”她细长的眼尾轻挑起淡淡的笑，“温馨想离开，我赞同她的选择。”
霍佳妍欠身靠近，声音压低：“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和一个杀人犯乱搞在一起。”
“那太可怕了……不是么？”
一瞬间，宋译大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砰”地炸开了。
“我操·你妈——”
一声咒骂落下，霍佳妍被一个最新款LV包砸得往后退了退，包上的金属卡扣磕在她额角，破了个口，流出血来。
霍佳妍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在寂静的病房里还是能让人听得很清楚。
最让唐霖糟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第一次见这女人就感觉她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没想到居然能傻逼成这样！
唐霖把地上五十多万的包一脚踹开，她比霍佳妍高，一把攥住霍佳妍的衣领，“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这么说他！”
霍佳妍被砸得一愣，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被人打了，直到这个人的脸凑近到她面前，她才在恍惚间变得惊恐。
唐霖漂亮精致的脸蛋上充满戾气，她现在满脑子都回荡着“杀人犯”三个字。
操了。
是不是疯了？怎么傻逼突然变得这么多？！
“你说他是杀人犯？为什么？因为那个植物人是么？”唐霖真的不能理解，她居然觉得有些好笑，“那个傻逼植物人侵犯的是你女儿！你他妈还有良心吗！你良心喂狗了吗！”
啊……唐霖快气裂开了，气得呼吸都困难。
她甩开霍佳妍的衣领，霍佳妍腿有点软，离开了唐霖的桎梏一下子没稳住摔在了地上。
“宋译。”
唐霖转过身看他，声音冷冽：“第一个选择，没得商量。”
出国。
宋译没说话，淡淡地回视唐霖，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还没等对面接通，身后的霍佳妍突然出声：“我替我们家温馨对宋先生的出手相助表示感谢。”
唐霖摁断了正在拨通的电话。
“如果你们需要报酬的话，多少你们开，我没任何意见，”霍佳妍说，“我只希望，宋先生以后能离我女儿远一些，我想让我女儿健康平安地长大，唐小姐应该能理解我为人母亲的心情。”
唐霖怼人的功夫很厉害，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说什么都感觉自己是在犯贱。
“不好意思，我没有孩子，并不能理解。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唐霖朝霍佳妍投过去一个轻蔑的眼神，“以后我要是有了孩子，一定不会像你这样。”
“毕竟能把母亲做得像你这么失败的，地球上应该也没几个了。”
霍佳妍恼羞成怒地瞪着唐霖。
唐霖视若无睹，走过宋译身边时，她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非要追到医院来，现在好受了？”
“包帮我找个垃圾桶扔了，里面东西留下，等回去了给我。”
说完她便走了，走到门口时看见了门外倚在墙上的温馨。
许是刚刚霍佳妍的话把唐霖气得理智跟风跑了，现在再看到温馨都有点恨屋及乌。
她只漫不经心地一瞥，很快便收回目光，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在宋译从地上捡起包离开病房之前，温馨先躲进了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里，等他走后才回去。
看见坐在地上的霍佳妍，温馨没有伸手去扶，什么也没做，就只是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眼底毫无波澜，像被抽了魂的洋娃娃。
“你想要的，满意了么？”
——
昂贵的奢侈品被无情地丢弃在医院后面的垃圾桶里。
阳光有些刺眼，初雪早已化了个干净。
这一年的冬天结束的有点早。
他们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