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中央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是漂亮的蛋糕和精致的饭菜,还有蜡烛和花瓣。
沙发上放着一束天堂鸟。
但这些都没有桌前的那个巨大的礼物箱子更能吸引宋译,冥冥之中的,宋译已经有预感到里面的会是什么了。
他踱步走过去,擡手拽住蝴蝶结下的一条丝带,然后缓缓向外抽出。
蝴蝶结解开的一瞬间,礼物箱的箱盖被失去桎梏的气球顶开,四个箱壁如同含苞开放的花朵向四周落下。
少女跪坐在花瓣中,烟粉色抹胸勾勒出起伏的线条,暴露出的肌肤从肋骨至腰腹被一圈圈的粉色丝带缠缚住,在后腰处打了个蝴蝶结。
A字裙堪堪遮到大腿,余下纤细匀直的腿白得晃眼,脚踝上绑着一截圆环上印有一个暧昧的英文单词。
——“gift”。
也许是因为害臊,乌黑的长发中穿过一条丝带掩住了少女的双眼。她手捧一支天堂鸟,一如三年前的那个生日。
宋译舌尖滑过犬齿,克制住眼底的晦暗。
他倾身将头埋进少女的脖颈,有些冰,不过也是,大冬天的穿成这样,嘉水今年又没供暖。
被宋译的头发弄得痒,她向后缩了缩。
“你怎么这么不敬业啊,”宋译捉住那截纤细脆弱的脖颈,勾唇笑道,“礼物不可以乱动。”
温馨:“……”
看着她逐渐红透的耳朵,宋译也怕把人给撩坏了,只压着她后颈用力闻了闻,然后便扯开遮眼的丝带。
好在客厅里的灯光比较暗,温馨飞快眨了两下眼睛便适应好了光线。
“宋译,生日快乐。”她把手里的花递过去。
温馨实在搞不出什么惊喜了,她作为理科生,脑细胞全都奉献给了数字和公式,浪漫什么的她根本玩不来,最后还是参考了秦思那个不太靠谱的……惊喜方式。
温馨对视上宋译那双深邃的眼眸,然后又悄悄地,不着痕迹地撇开了视线。
……就是有点羞耻。
“谢谢。”一道低哑磁沉的声音钻入温馨耳朵,吓得她一激灵。
谢就谢呗……贴这么近干嘛……
红晕从耳根一路上了脸,温馨感觉整个脑袋都在发热。
没有过多的生日祝福,温馨觉得不论是繁重的说辞还是只言片语,都说不清她的心意,那索性就不要说。
做出来就好了。
宋译一直趴在她身上,毛茸茸的脑袋就没离开过温馨的颈窝,起初也就闻一闻吸两口,现在已经开始咬上了。
狼崽子。
无论多少次,温馨都还是受不了宋译咬人的疼。她推开他的脑袋,提议道:“要不要先去吃饭?一会儿该凉了。”
“不要。”
温馨:“……”
从温馨的角度能看到宋译绷紧的颀长的颈线,她听到他笑着说了一句:“先拆礼物。”
话落,温馨就感觉到腰上一松——宋译从后面解开了缚着她腰的丝带。
丝带一圈圈落下,露出一大片瓷白的肌肤,还有……
宋译指尖一顿,瞳孔缩紧。
温馨侧腰靠上,也就是肋骨那个位置有一处文身,周边还泛着轻微的红肿,肯定是刚纹不久的。
文身纹在了她难以启齿的疤痕之上。
宋译知道自己的手在抖,但他还是忍不住伸手过去触碰了一下。
很轻很轻,生怕碰坏了似的。
纹了一朵暗红色的天堂鸟,花茎细长地向下蔓延,折出了一个清晰的“S”形,在它的右侧还有一个黑蓝色的“Y”。
红和蓝,颜色和他的项链一样。
“疼么。”宋译声线发颤,眼底猩红。
温馨生怕他哭,轻描淡写道:“还好吧,就跟打耳洞的感觉差不多。”
其实是真的很疼。刺青师跟她提前打过预防针,说皮肤薄的地方会疼得厉害,像胯骨,肋骨,锁骨这种。
刺青师问她:“确定不换个地方吗?纹在这里如果您哪天想洗掉了,会比纹的时候还疼。”
温馨说:“不会的。”
刺青师:“会的,真的很疼。”
“不是,”温馨说,“我的意思是我不会洗掉的。”
刺青师笑道:“来我这里纹身的客人十个有九个都是这么说的,结果他们的文身都是我给洗的。”
温馨也笑了,她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让他亲手给我洗。”
但她只是说说而已。
毕竟宋译不会洗文身。她也不会真的有那么一天。
见宋译一直盯着文身看,他那种眼神很好懂,就是心疼。温馨只好哄道:“先去吃饭吧,嗯?”
宋译弯腰抱住她,“不吃了。”
“可是我准备了好久。”
宋译:“……”
宋译沉默着走到桌前,端起那碗已经坨掉的长寿面两三口就吃完了。然后他放下筷子,完全无视掉剩下的满满一桌佳肴,走回去将温馨一把扛到肩上进了卧室。
温馨惊了一下,迅速扶稳宋译肩膀,“其他的呢?不尝尝么?”
“我只吃你做的。”宋译说。
温馨:“……”
确实,整张桌子上只有那一碗面是她亲手做的,剩下的都是外卖。
因为温馨不会做饭,最多就是煮粥,炒个土豆丝都能被她炒生。
但宋译是怎么一眼就看出来的?有这么明显吗?
温馨正要问,宋译就先开了口:“你干脆把米其林餐厅搬过来得了,”宋译将人往上颠了颠,“我还不知道你水平啥样?净整那些幺蛾子,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温馨:“……”
宋译说:“你做什么我都喜欢,以后别给我点那些了,都没你做的好吃。”
说着,他的脑袋就又一次蹭进了温馨脖子里。
“好,我知道了,”温馨边说边往外拨拉他的脑袋,“你别蹭我了,真的好痒。”
闻言,宋译老老实实地收回脑袋,“行。”
温馨惊讶,“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宋译沉默了两秒,然后笑着说,“一会儿床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