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七。
贪汗悉出其众,击程文季于完水西南河谷之中(今温都尔汗)。
临战,程文季令众军于完水南北结大小数阵,又令突厥兵来,则诸军惟远放箭弩射之,并不与其搏战,若突厥兵迫近军阵,则诸军向河谷西南次第而退。
自辰时至于午时,陈军西退十余里,突厥皆以为陈军不复当年之勇,将骄兵傲,颇加轻视之。
忽然,陈军阵后,有烟火数十上百一时俱发,突厥人不知烟火为何物,见烟花绽于空中,皆以为神异。
时周法尚、来护儿匿于南北山谷,见程文季燃烟火,知时机已至,乃引麾下骑卒南北俱出,程文季亦引兵逆击。
时突厥兵已临阵半日,又为酷日所烤,皆疲惫,故陈军新锐之兵来击,突厥虽力战,终不能敌。
是日,陈军大破突厥于完水河谷,俘斩突厥五万余骑,获其羊马数十万。
贪汗可汗与左右万余骑西逃,程文季遣周法尚、来护儿率精骑三万追之。
程文季知帝有经略漠北之意,乃命士卒筑城池于破突厥处,称靖北城(今温都尔汗),并自引余众居其城,以镇是役所得之突厥降人数万。
六月十五。
贪汗可汗与其残部于独洛水(今土拉河)为陈军所追及,两军战于独洛水谷地(今乌兰巴托东),贪汗复为陈军所破。
明威将军鱼俱罗擒贪汗于阵,突厥部众大溃,降者无数。
六月十八。
杨素破突厥小可汗泥利数万骑于突厥牙帐之东,获其羊马十数万匹。
泥利西遁,杨素分遣轻车将军李靖、镇朔将军张须陀引精锐万骑追之。
六月二十二。
帝在恒州闻漠北捷报,知贪汗可汗成擒,大悦,晋程文季为食一万三千户重安王,命置漠北经略府于靖北城,使程文季兼漠北经略大使。
七月。
陈将李靖追突厥泥利可汗,数破之,而每为泥利所遁,李靖深恨之,追其千余里,尤未止。
时贪汗既被擒,突厥贵人推泥利为大可汗,泥利以为只须多为逃遁之计,待无粮,陈军自退。
孰料李靖之志甚坚,竟宰马煮革为粮以追之,终于擒泥利于婆陵水畔(今色楞格河)。
突厥遂亡。
八月。
帝欲控扼漠北,乃分突厥降人及漠北旧从突厥诸番部于突厥旧境置十七宣抚司,九十三安抚司,并使漠北经略府为诸土司勘定牧场疆界,以分而弱之。
复使杨素筑宁朔城(今哈拉和林)于旧时突厥大可汗属地于斤都山之东。
使来护儿筑定远城(今乌兰巴托)于独洛水畔。
九月。
以漠北经略府辖下之四宣抚司,二十一安抚司分属恒州、幽州、朔方。
使张须陀筑定漠城(今达兰扎德嘎德)属朔方经略府,周法尚筑开平城(今赛音山达)属恒州。
十月。
帝令在北诸军留其精锐步骑五万屯守漠北五城,余部皆班师。
又虑突厥余部或为乱,乃迁漠北突厥精壮三万于漠南,一万于岭北宣慰使,使朔方、宣威二经略府,恒、幽二州安置并监视之。
十一月。
帝去杨素幽、营二州都督之职,改任其为朔方经略大使,使程文季兼幽、恒二州都督。
是月,帝见漠北新封诸土司于恒州,并宴南还将士,大赏功勋。
十二月。
帝东巡幽州,劳为征突厥所发百姓。
时因漠北绝远,帝驻兵于是,虽不过数万之众,而每月仍须自幽州起运粮米五十万石,方足军需,其在途转输之役夫亦至二十余万。
群臣或以民力虚耗,劝帝罢漠北戍守,帝以为漠北人心未附,戍守绝不可弃,惟多赐在北诸军及在途之役夫冬衣钱粮以劳之而已。
突厥贪汗、泥利二可汗入南土,帝以为突厥不臣,其罪在先,不可处之过荣,仅以违命伯、开平子之爵授之。